嵩山蕴神奥 文化辉千秋||张国臣专栏(七)

张国臣/文
中岳嵩山,是孕育嵩山文化的根基。要深入了解嵩山文化,首先需读懂它的地理与人文环境,探索二者演变的过程与规律。
我在河南大学读的是中文,对地理和地质知识相对薄弱。面对嵩山兼具雄奇与厚重的地理与人文景观,1980年8月,趁着暑假,我走进登封一中图书馆,在书海里漫游寻宝,也一次次攀上嵩山的陡壁悬崖,去寻找地球岁月中留下的文化印记。

张国臣向母校登封一中图书馆捐赠图书(2025年1月6日)
嵩山地质历史的“树轮”绵延亿万千年,堪称万山之祖。而嵩山文化,更是中华民族五千年厚重历史的活态博物院,是灿烂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之一。从新石器时代,至夏、商、周,再到唐、宋、元、明、清,嵩山地区保存了丰富的文化遗存,其中不少文物不仅是中国的瑰宝,也闻名于世界。
嵩山地貌:巨龙飞峙黄河南
嵩山的地理样貌究竟如何?要理解这一点,得先从地理学说起。
地理这门学问,研究的是地球表层的自然环境和人文现象——从气候地形到水文生态,从人口经济到文化习俗,它关注万物在空间中的分布与联系,也思考人类活动对自然的影响。时间尺度上,它动辄以亿年计,是一门厚重而深远的学科。
我们探索嵩山的地理与文化,正是为了把握这种‘人地互动’的整体性——既关注山川河流的雄伟,也体味人与山之间千百年来的对话与共生。
嵩山坐落于中原西部丘陵地带,属河南省登封市西北,是伏牛山系的一支,也是秦岭东延的余脉。山体大体呈东西走向,绵延六十多公里。
嵩山由太室、少室两山组成,共七十二峰。东为太室,主峰峻极峰海拔1491米;西为少室,最高处御寨峰1512米。双峰并峙,层峦叠嶂,危崖耸立,犹如一条自天外飞来的巨龙,盘踞于中原大地,气象万千。
地理文化,实则是一门叩问 “天、地、人” 三者共生共荣关系的大学问,而我们行走嵩山,也正是为了读懂这条“山势巨龙”背后的人地玄机。
我们展开中原地图,将目光投向北纬34°23′至35°53′、东经112°56′至113°11′之间的这片土地。这里,

巨龙飞峙黄河南——中岳嵩山太室山(黄建松 摄)
就是嵩山。它不是一座孤山,而是秦岭这条中华龙脉向东延伸的磅礴支脉,是伏牛山系伸向东方文明的触角。
嵩山属断块山构造,历经亿万年地质抬升与风化雕琢,方形成今天这险峻雄奇的模样。在我眼中,它不像寻常山峦静卧大地,而更像一条蓄势待飞的巨龙,筋骨嶙峋,昂首展翼,巍然屹立在黄河之南。
天人合一。嵩山这条“巨龙”所踞的位置,更暗合中原文明的脉络:东接郑州,是现代中原的繁荣前沿;西连洛阳,十三朝古都的烟云依稀可辨;而北方,正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
嵩山,是中原的父亲山。它南临颍水,北望黄河,成为护卫文明源流的天然屏障与精神象征。山静水流,一刚一柔,在此勾勒出华夏摇篮的基本轮廓。
人是环境的产物。环境造就人,人亦能改造环境。我们说,地理的深意,不止于自然造化的鬼斧神工,更在于“人”的登场赋予其鲜活魂魄。正是嵩山这巨龙般的雄姿,引来了先民的驻足。古人至此治水兴农,帝王于此封禅祭天,僧道在此建寺修观——少林禅宗、中岳庙宇,将信仰嵌入岩石,让自然之峻升华为文化之高。山脚下的登封古城,百姓耕作作息,无不受这山形水势的滋养。这便是最生动的“人地互动”:人不仅适应地理,更将智慧、信仰与生活,深深烙印于山川之间。
因此,我们所研究的嵩山地理文化,核心正是读懂这部由山石、流水、古道与梵刹共同写就的立体巨著。它告诉我们,地理不是沉默的背景,而是文明的参与者和塑造者。
你若站在嵩山巅峰,看山如龙蟠,河如带绕,所感受到的便不只是天地壮阔,更是历史与地理交融所赋予的、那沉甸甸的时空重量。
这就是我们心中的嵩山——一条地理的巨龙,更是一条文化的飞龙。
嵩山石魂:大禹治水情怀泣鬼神

嵩山荟萃山钟苟妞(右)张桂兰(左)讲述传说故事(1980年)
中岳嵩山,由太室山和少室山两大山体群组成,以轩辕关为界,东曰太室,西曰少室。
那么,这两座山峰为何以“室”为名?
1980年8月,我曾和登封文化馆的甄秉浩先生,专程拜访嵩山脚下的钟苟妞、张桂兰等乡贤老人。他们口耳相传的《熊吼·石裂·山之名》的传说故事,将我们的思绪引向了那个源自上古的洪荒年代——
上古时代,天地茫茫,洪水滔天。中原大地,嵩山周遭,更是一片汪洋。百姓困于水患,颠沛流离,哀鸿遍野。
相传唐尧为君时,登封县叫崇地,嵩山叫崇山。那时,普天下洪水泛滥,淹没良田,吞噬家园,无数百姓在水灾中颠沛流离,纷纷逃向崇地。因为这里地势高,又有个酋长崇伯鲧领着堵水,就留下一大片土地,可供居住。因此鲧也有了好名声。
唐尧得知鲧的治水能力后,就派鲧专门去治水。然而,鲧治水只知道堵,一连治水九年不成,便被唐尧杀了。
虞舜为君后,鲧的儿子大禹要求继承父亲治水。舜看禹有决心有能力,就答应了。禹的朋友伯益,劝禹改变治水的方法,用疏浚治水。大禹接纳善言,带领民众,持续治了十三年,开出九条河道,大水流向东海,初步缓解了水患。
话说大禹治水到了安徽蚌埠的涂山,众人见他已年过三十,仍未成家,就把一个美丽贤惠的姑娘涂山娇嫁给了他。婚后,禹把涂山娇带回崇地。涂山娇的妹妹涂山姚不愿离开姐姐,也一起到崇地安家。大禹把涂山娇安排在崇山脚下居住,把涂山姚安排在季山脚下居住。

神奥嵩山——中国书协副主席刘炳森为张国臣题写书名
大禹根治水患,奔走于山川沼泽之间,测量地形,探寻水脉。他发现,嵩山地区是治水的关键。黄河、淮河的支流在此纠缠肆虐,疏浚的要地就在这嵩山险隘——轩辕关。此处山势合拢,犹如巨锁,将滔滔洪水死死拦住,使得上游成为一片汪洋。只有劈开此关,洪水才能东流入海。
轩辕关的治水工地,就在这嵩山脚下。当时,那治水场面何等壮观,又何等艰辛!成千上万的民众,跟着禹,赤着脚,喊着号子,用最原始的石斧、木耒,向坚硬的山岩发起挑战。烈日灼背,风雨侵衣,禹总是冲在最前面,小腿上的汗毛都被磨光了,脚底长满了厚厚的老茧。他常常几天几夜不合眼,手持规矩准绳,在山川间规划蓝图。人们都说,禹变成了一个“泥人”,只有那双眼睛,依然燃烧着不息的火炬。
禹的妻子涂山娇,贤淑善良,见丈夫日渐消瘦,心中疼惜,便每日不辞辛苦,亲自为禹送饭。
然而,凡人之力,何时能开通这巍巍雄关?禹忧思成疾,一日梦中,得天神指点:“欲通轩辕,需借神熊之力,然化熊之事,乃天机,不可为凡人见。”
大梦醒来,禹却陷入两难。为了早日成功,他决定冒险一搏。他叮嘱女娇:“日后送饭,切勿前来工地,只须击鼓为号,我自会来取。切记,切记!”
女娇虽不解,但仍温顺答应。
自此,轩辕关工地上出现了奇异景象:每到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或是山间浓雾弥漫、遮蔽天地之时,大禹来到站立,扭身摇了三摇,竟化为一头巨大的黑熊,咆哮着用利爪猛撞山崖,岩石崩裂,山川震颤。而在白天,人们看到的依旧是那个奔波劳碌、满身泥泞的大禹。如此,工程进度,一日千里。
女娇依约每日击鼓送饭。可日子久了,她心中牵挂愈甚。丈夫为何不让自己去工地?那夜半传来的阵阵熊吼与山崩之声,又是为何?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

张小羽读高中考察嵩山启母石(2001年5月 王素珍摄)
这一日,鼓声过后,许久不见丈夫身影。女娇实在放心不下,便提着饭篮,悄悄走向轩辕关工地。她想,就看一眼,看看丈夫是否安好。
当她绕过最后一块山岩,眼前的景象让她魂飞魄散!
此处,哪里还有她文质彬彬的丈夫?只见一头通体黝黑、壮硕如山的巨熊,正人立而起,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用巨大的掌爪奋力劈砍着坚硬的岩壁!碎石飞溅,那熊身上满是尘土与汗水,目光如炬,充满了野性的力量。
“啊——!”女娇惊得失声尖叫,饭篮“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日夜牵挂的夫君,竟是一头……熊怪!惊愕、恐惧、羞惭,种种情绪瞬间淹没了她。
涂山娇的那一声尖叫,惊动了化熊的禹。他回过头,看到了妻子那惨白而绝望的脸。他想呼喊,发出的却是熊的咆哮。他想冲过去解释,那庞大的身躯却更增添了女娇的恐惧。
只见那女娇转身而跑,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离这可怕的现实。禹在后面紧追,他想恢复人形,但神力运转需要时间,他只能以熊的形态追赶,发出焦急而痛苦的吼声。
一追一逃,直至嵩山脚下。女娇心力交瘁,她回头望了一眼那越来越近的巨熊,万念俱灰,对着苍天呐喊:“天啊!既许我嫁与英雄,为何又让我见如此形貌!我情何以堪!” 话音未落,她被一块石头绊倒,身体变得僵硬,肌肤失去了温度,竟化作了一尊冰冷的巨石,伫立在嵩山脚下。她那俊俏的面容上,凝固着最后的惊愕与哀伤。
巨熊追至石前站住,身子又摇了三摇,那人形渐复。禹抚摸着妻子化作的巨石,悲痛欲绝。这位疏导江河不曾流泪的铁汉,此刻泪如雨下。他捶打着石头,嘶声呼唤:“娇!娇!归来!归来啊!是我害了你!”
可是,巨石无言,只有山风呼啸而过,像是呜咽。

中央文史馆馆员侯德昌教授书赠张国臣《养天地正气极风云壮观》
突然,禹想起妻子已怀有身孕。他扑到石前,用额头抵着石头,蕴含着无尽悲痛与父爱地呐喊:“归我子!石破天惊,归我子!”
“轰隆”,话音未落,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犹如雷鸣!那尊巨石,竟从中轰然裂开一道缝隙!一个健康的男婴,正躺在石缝中。“哇,哇,哇”,孩子发出洪亮的啼哭!
禹冲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出。他望着孩子,又望着裂开的巨石,心中百感交集。他为孩子取名“启”,寓意着生命的开启,也寓意着治水大业即将成功的新开端。
后来,大禹平定水患,功成名就。他始终无法忘怀发妻涂山娇的深情与牺牲。为了永远纪念她,将她居住的嵩山主峰命名为“太室山”(“太”即元配、长妻,“室”即妻室),让她的灵魂与山岳同高。
好人必得善助。那涂山娇的妹妹涂山姚,既感念姐夫的坚毅与悲情,也敬佩姐姐的牺牲,毅然担负起抚养幼子启的重任。她的温柔与贤淑,给了禹莫大的慰藉,后来也嫁与禹为妻。
禹的新家,在嵩山南麓荟萃山的宣化村。禹的第二个妻子涂山姚,每日抱着儿子启,站在村口的高坡上,既能望见自家炊烟,也能远远瞥见丈夫治理颍河工地上那如蚁群般忙碌的身影。她心里装着无尽的思念和担忧。
那是一个傍晚,夕阳将嵩山群峰染成血色。禹带着助手勘察水路,恰好途经宣化村口。忽闻自家院内传来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那哭声犹如一道闪电,击中了禹疲惫的心。他猛地停住脚步,眼眶瞬间湿润了——他知道,那是儿子启的哭声。
助手们低声相劝:“首领,进去看看嫂子和孩子吧。”
禹的脚像被沉重的铁钉钉在了原地。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家门,仿佛能闻到炊烟的味道,看见妻子女娇怀抱着襁褓中的婴孩、眉眼带笑的温柔模样,内心翻江倒海,对家的渴望

吃亏乃积福,贪财必遭诛。无欲品自高,立德看启母——大禹雕像
几乎要将他淹没。但就在这时,耳畔似乎又响起了远方洪水的咆哮,眼前浮现出无数灾民期盼的眼神。
大禹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掐进了掌心。深吸一口气,用沙哑的声音对助手们说:“走!前方河道正在开挖,一刻也耽误不得!”
大禹最终没有推开那扇门,只是朝着家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要将那哭声与心中的画面刻进骨子里。随后毅然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工地。身后,儿子的啼哭声渐渐模糊,最终被隆隆的开山声所取代。
大禹第二次路过宣化村,是几个月后。治水工程到了紧要关头,他带领众人开凿轩辕关,再次途经村口。这一次,他远远看见妻子涂山姚正抱着孩子,站在家门口那棵大槐树下,朝这边张望。
晚风吹拂着涂山姚的衣裙和长发,那身影在暮色中显得分外单薄,却又异常坚定。她似乎也看见了他,用力地挥了挥手。
同行的人都放慢了脚步,期盼首领此次能回家片刻。禹的心再次被揪紧。他见妻子憔悴了许多,但眼神中没有埋怨,唯有支持与等待。他多想跑过去,抱一抱孩子,问一问妻子的冷暖。
可是,轩辕关的工程正遇险情,一处山崖有崩塌之虞,他必须立刻赶去处置。
他举起手,朝着妻子的方向,用力挥了挥。这轻轻一举、重重一摆,便是他此刻能给家人的全部招呼。随即对身边人狠下心肠说道:“快走!险情不等人!”话毕,他几乎是跑着离开的,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便再也迈不动步子。

大禹故里——张国臣考察嵩山荟萃山登封宣化镇(2017年王宏伟摄)
大禹第三次路过宣化村,已是几年之后。孩子启早已会跑会跳,咿呀学语。大禹率队疏导颍水,又一次从家门前经过。此时,他听到院子里传来儿子启欢快的笑声,还有妻子温柔逗弄孩子的声音。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充满了无忧无虑的童真。
大禹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多年未见的、发自内心的笑容。这笑容里,有欣慰,有愧疚,更有无尽的酸楚。
手下人再也忍不住,纷纷恳求:“首领,孩子都会跑了,您就进去抱抱他吧!哪怕只喝口水也好啊!”
禹静立门外,凝神听了许久。他的内心经历了怎样的天人交战,无人能知。最终,他抬起饱经风霜的脸,对众人说:“听这笑声,他们母子平安,我便放心了。洪水未平,天下还有多少人家听不到这样的笑声?我等岂能因私废公!”
他朝着家门,郑重地作了一揖,既是拜谢妻子连日的辛劳,也是无声的告别。他喃喃自语,像是对妻子的承诺,又像是对自己的鞭策:“姚,待我平定洪水,定当归来,终日相伴!”
然而,命运弄人。治水工程太过浩大,岁月太过漫长。涂山姚日复一日地站在村口那块最高的巨石上,眺望着丈夫离去的方向。风雨无阻,寒暑不避。她坚信丈夫的誓言,定要让他归来第一眼便能看见自己。

世界文化遗产——嵩山汉代启母阙上刻录大禹治水故事
可是,人的身体如何能与顽石比拼耐力?积年累月的辛劳与望眼欲穿的等待,最终耗尽了女姚的心力。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她倒下了,身体与那块她日夜站立守望的巨石融为了一体,化作了一尊石像!据说,石像的面容依旧朝着大禹治水的方向,姿态依旧保持着眺望。
不久,轩辕山被凿通,治水的人又开到了龙门山。一连用了五年功夫,凿开了龙门口,撤干了汝阳江,露出了大片沃土。
当大禹终于成功疏导九河,平定天下水患,功成归来时,他看到的,不再是活生生的妻子,而是那块冰冷的、却蕴含着无尽温情的巨石。“涂山姚,你和你姐姐一起都醒醒吧……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啊……” 英雄的泪水,洒满了嵩山的土地。
禹继承了舜的帝位。他为了纪念后来协助抚养幼子启的妻妹涂山姚,将嵩山另一座主峰命名为“少室山”。太室、少室,这两座山峰,如同两位忠诚的妻子,永远守护着这片她们用生命热爱过的土地。
后人为纪念涂山娇和涂山姚,在太室山下建有太室殿、太室祠、启母庙等,在少室山下建有少室殿、少室庙等。汉代还修建了启母阙和少室阙,阙上的浮雕和铭文记录了鲧、禹治水及涂山氏的功绩,真实的记录了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故事。
唐代武则天封禅嵩山时,非常敬佩无私奉献的先贤,封启为齐圣皇帝,封涂山娇为玉京太后,封涂山姚为金阙夫人,进一步提升了这一传说的文化地位。
据传,大禹在完成嵩山地区治水的同时,也想变害为利,在“二龙山”口把远流的水蓄存起来饮用灌溉,造福百姓。后来,数个朝代也曾尝试聚水灌田,但终因生产力低下,工程浩大而没有成功。时至公元二十世纪50年代,国家倾力在嵩山荟萃山下的“二龙山”口截流颍河水,科学建成了“堵”“疏”相济互用的白沙湖水库。此水利工程,不仅使千年泛
滥成灾的河道变成了灌溉农田、利国利民的宝贵资源,而且还成为文化旅游、农业观光的胜地,大禹治水福民的愿望终于变成了现实。2008年1月,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正式命名登封为“中国大禹文化之乡”。2018年,河南省社科院组织专家经过史学研究和实地考证,认定登封为“大禹故里故都”。我曾赋诗《大禹治水》:“嵩岳云开蛰龙醒,颍河浪涌稻香稠。九州洪泻凭神斧,万代沧浪颂伟猷。”

今天,世界文化遗产“启母阙”后的启母石,巍然雄立于太室山万岁峰下,高约十米,围长约三十米,势如大厦。我在考察中,看到古书《淮南子》记载:“禹治洪水,凿辕关,谓与涂山氏曰:‘余饷,闻鼓声乃来。’禹跳石,误中鼓,涂山氏往,见禹化为熊,惭而去,至嵩山脚下化为石。方生启。禹曰:‘归我子!’石破北方而启生。”我感慨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之吃亏积福高尚品德,敬佩大禹舍弃贪欲无私奉献之伟大精神,诗《嵩山启母石》赞之:“吃亏乃积福,贪财必遭诛。无欲品自高,立德看启母。”
朋友,如今你若登上嵩山,看到那巍峨的太室、少室二峰,看到那尊孤寂巨大的启母石,心中感受定会不同吧!这不仅仅是冷冰冰的山石,这里面,熔铸着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与奉献。这些传说反映了古代人民对治水英雄大禹及其家庭的尊崇,也体现了中华民族坚韧不拔、无私奉献的精神品质。大禹的“公”,正在于女娇的“私”的成全。这,就是咱们嵩山的风骨,是刻在石头里的千古绝唱!
2025年10月1日定稿于绿城“求阙斋”

张国臣简介
张国臣,博士,1956年生于中岳嵩山南麓的登封宣化镇。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南大学武术学院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登封一中1973届校友,1977年以全县第一名考入河南大学中文系。曾任《河南大学报》编辑部主任、郑州晚报社社长、郑州市委办公室主任、河南省委政研室副主任、省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委员会办公室主任、省委政法委常务副书记、省检察院常务副检察长、省检察官文联主席,省十二届人大常委会委员、内司委主任等职,是中共河南省八届、九届省委委员,省十一届、十二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工作之余,笔耕不辍,知行合一,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创新,陆续在《人民日报》《新华文摘》等国家级报刊发表论文100余篇;撰写10集《嵩山》文学脚本,中央电视台拍摄连播;出版“嵩山的流泉”丛书和《嵩岳烽火》等文化专著40余部;开创“中国少林文化学”,作品获郑州市政府“发展旅游特别贡献奖”“中南18省优秀图书奖”“首届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奖·学术著作优秀奖”;出版《中国检察文化发展暨管理模式研究》等法学著作6部,连获河南省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一等奖;亚洲财富论坛第四届(中国)年会授予其“亚洲影响力人物”称号。
嵩山文化国际传播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