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打渐苍莽

轩辕重英豪，学子志气高。在瓜果飘香、色彩斑斓的季节里，我们开学了。

上周五下午第一节，是教师集体教研、备课的时间，我正逐学科、逐办公室检查老师们的教案及教研活动记录等材料，一位资深班主任笑着对我说：“给你说个小事，我班晓然同学下午课没来,给家长打电话，说了几句就挂了，再打电话也不接。”我说：“好的，没事，把家长电话发给我。”

检查结束以后，我站在走廊上，给这个学生家长打电话，电话那头儿，家长说:“我们就在学校门口。”

“那你让孩子进来吧。”我说。

家长说：“我也要进去。”

我说“可以”。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班主任的声音“是陈主任？我在学校门口，我让家长进校”。

我说:“好的”。

刚到级段室门口，就听见孩子和家长在大声争吵，互不相让。一进门，我没有多说话，边整理材料边听他们说。学生说因为开学两件事和班主任老师有误会和矛盾，家长说让孩子进教室，孩子气鼓鼓的说要转班，不行就转学。

听到这儿，我见双方情绪很激动，就对这名学生说：“来，给陈老师说说咋回事？”我边听、边点头，听完这名学生的话。然后我对这名学生说：“转班不可能。一是违反学校校纪、校规；二是你往哪转？班主任老师都会问，这名学生因为啥要转班？你咋说？你说是因为和班主任闹矛盾？还是因为不服从班主任的管理？转学也不可能。一是各个学校学位紧张，划片招生；二是新学校的领导和老师也都会问，这名学生因为啥刚开学不到一周就要转学？是因为违反校规校纪了，还是不服从班主任管理，和老师闹矛盾了？”“是不是这个道理？”我又加了一句。

看学生情绪稍微有所缓和，不再激动，我接着说：“听你说完事情的这个过程，知道你开学这3天半，你和老师之间发生了至少两件不愉快的事，对吧？咱们先抛开事情本身不说，就先说这两件事。我们班有53名同学，假如每名同学和你一样，都和老师之间发生两件事，53×2=106。106÷3.5=30.28。也就是说，老师每天要处理至少30名同学的事情。那老师的工作量得有多大？事实上，我们班绝大部分同学都没有和老师有冲突或者有误会，对吧?因此，发生这种事情。我们就要多从自身多查找原因。另外，我们可以打赌来进行一个调查，问班上所有同学，班主任老师是不是一个负责任的老师？在你这件事上，老师做的合适不合适？我想，绝大部分同学都会说，班主任是一个负责任的好老师。根据你的表现，老师的处理是合适的。你相信不相信？“相信”。我继续说：“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只要一个老师心里装着班级和学生们的未来，又有责任心。不用怀疑，班级绝大部分同学都是支持老师的，对吧？”学生说：“对”。

看着学生的情绪慢慢平复，我微笑着说：“咱们小学学过一篇童话故事，说一只小乌鸦准备搬到另一个森林去住，好朋友鸽子说，为什么要搬家？小乌鸦说，邻居们都嫌弃我唱歌的声音太难听了，我要搬到另一个森林里去住。小鸽子说，你不改变自己的嗓音，搬到另一个森林，邻居也会嫌弃你唱歌的声音的。来到一个新的学校。刚成为一名中学生，我们就要尽快适应新的学校、新的环境，并不断改变自己、完善自己，对吧？”学生说：“对”。

“我们国家在日新月异的发展，民族的伟大复兴是我们每个公民的光荣使命。我们从一个“东亚病夫”到世界体育强国，奥运健儿们给我们捧回了一个个金灿灿的奖杯。同学，我想问一下，假如一个游泳运动员游得并不快，把它放进一个镶着汉白玉的游泳池，他会得奖吗？给他放进一个镶满金边的游泳池，旁边站满啦啦队的人，他会得奖吗？”“不会。”

“2024年感动中国人物庞众望，父亲有精神上的疾病，母亲长期坐在轮椅上，家庭一直靠姥姥帮助，考上清华后，他把收到的捐款捐给了更需要的人。他只是千千万万个自强不息、勇于和命运挑战的青少年之一。老师希望你也要成为这样的人，好不好？”“好！”

“今天你发生这样的事，对你来说是坏事，也是好事。”这名学生瞪大了双眼，“也是好事？”我笑着说：“我们先说坏处，中午你肯定没有休息好，下午又耽误了两节课，对不对？”“对。”“咱再来说好处。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人生的道路漫长而又充满曲折。你这么早就碰到这样的事情，未必是坏事。你想，如果你在八年级，九年级或者该参加中招考试了，你和老师发生矛盾，产生逆反心理，甚至不想学习，那对你影响是不是更大？”“是。”“你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又碰见了陈老师，希望你以后少发生或者不发生类似事情。人不要在同一个地点摔倒两次，好不好？”“好。”

“北大教授张颐武的微博里曾引用清朝诗人法式善《读书》的诗句：‘烟打渐苍莽'。‘烟打'指学习需经历风雨方能深厚。‘苍莽'，葱茏繁茂。诗人鼓励学生即使面对困难和挫折也要保持坚韧不拔的精神。”我顿了一下，又说：“以后，如果班主任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其他同学趴桌子上睡觉，他都不管，你给我说，好不好”？“好”。“如果以后你趴在那儿睡觉，班主任也不管你了，你还给我说，好不好？”“好”。“我相信我们的老师是非常有责任心的，所以，刚才我肯定敢和你打那个赌，也相信班级的同学们会站在积极的一方、有利于班级向好的方向发展的一方。那现在回教室上课吧？”“好”。家长也放心地走了。

不一会儿，我回到级段办公室，一抬头，看见这名学生还坐在门口椅子上。我问：“你怎么坐在这儿了？”他说：“我这样进教室，怕同学们笑话我。”班主任说，让他进，他不进。我对晓然说：“让班主任在班里讲一下，哪位同学不会的问题，你可以帮他，你不会的问题大家帮你。”“好”。我心里想：“孺子可教也！”

看到火候已到，我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愿意听我的话，同时，也给班主任认个错，说声对不起，态度要真诚，老师让你写检查，也要认真写。如果不会写，回来问问我。不能和老师顶嘴。如果有什么事情想不开，或者有什么顾虑，也回来找我。隔三差五，我也会找你聊聊天。”

我又给他讲了“9.3大阅兵”河南青年中升旗手张威、空降兵赵海杰、军乐团大号演奏员田国栋等的事迹，我问他：“你的理想是什么？”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保家卫国的军人！”

连绵的雨天出现了太阳。他给班主任和我来了一个90°的鞠躬，看得出他的内心，有想改变自己、完善自己的勇气和决心！我和班主任望着这位少年，不由得会心地笑了。

作者：新郑市轩辕中学  陈永杰

2025.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