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和远方,不过是一扇窗的距离
我常坐于窗畔,凝望窗外。街对面,一只老邮筒默立着,身上斑驳的锈痕,恍若岁月刻下的印记;旁边斜倚着的旧报纸,已悄然被湿气浸透,还长出点点青苔;远处路牌上,字迹亦在风霜雨雪的侵蚀之下渐渐模糊了。然而,每当我倚窗眺望,目光却总固执地越过这些熟悉旧物,朝更远的天空尽头寻望,仿佛那里藏匿着未曾启封的传奇。
这窗是结界,是滤镜,是取景框。窗框里框着寻常的巷陌,却框不住我心中跃跃欲试的向往。现代人每每被远方召唤,却总被自己设下的重围困住——地铁站里人潮汹涌,如漩涡般卷着人茫然流动;案头堆积如山的文件,似乎永远也翻不到尽头;玻璃幕墙外的霓虹灯则不知疲倦地闪动,映照着每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孔。远方,成了我们深埋心底的一个咒语,一个悬于疲惫之躯上方的虚渺幻梦。
可远方岂是仅能在地图上丈量?真正的“远”,原是心灵所能抵达的深邃与辽阔。诗神从来就不住在远方缥缈的云端,她悄然栖居在我们眼前每一刻的缝隙里:一片落叶飘落水洼的旋转舞姿,一株墙缝小草迎风不屈的韧劲,甚至桌角那杯咖啡渍在纸上晕染开的形状——恍惚间竟像一片微小而神秘的星云。
当我在窗玻璃上呵气,用手指随意划下几行诗句时,那朦胧的水汽便成为映照我内心天地的第一面镜子。玻璃上流淌的句子,竟在眼前这再平凡不过的街景上投射出了诗意的光芒。原来最远的远方,竟自这最近的窗中诞生,由心绪的翅膀所丈量。
因此,何须苦苦外求?远方并非他处,而正是我们内心世界的尺度。当目光收回,反观自身,我们便能在寻常巷陌里窥见星斗的辉光,在平凡烟火中听见缪斯低语——远方其实从未远行,它始终是灵魂可自由伸展的疆域。
真正的远方,只在内心宇宙的尺度上展开。将生活过成诗,便是为自己打开了那扇永恒的、通往无垠的窗。(图文/王敏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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