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振声——诗韵国风亚洲国际艺术节特别推荐艺术家

艺点书画集 原创

2025-08-13 23:25

苏振声,又名兰生,字芸琦,号龙坡居士,八无山人,水帘洞主。笔名黄河舟,娲石,憨翁。中华民国二十九年正月初九生于山西省洪洞县汾河东岸南营村一户破落人家。五岁能泥塑,六岁会剪纸,七岁登台演戏,八岁与长者对弈,九岁随母稼穑,十岁描红贴堂,十一岁割草喂羊,十三岁越级考入县立中学,诗文书画每每夺魁,十六岁处女作长诗《霍泉吟》连载于《晋南报》。多年来,诗书画作收录于《北京文学》、《山西文学》、《延河》《长安》等50余家报刊、丛书。先后从师于何百万、王俊超、于孝昌、乔渔山、王荫民、刘金光、贾江、王树仁、佟干悫、王俊峰、李园树、靳守安、洛林诸名师门下。祖上有德,学有所成,不辱师门。

雨  降落在黎明       苏 振 声 鸡叫声里,雨 悄悄地,悄悄地 走下雲的舷梯 抖动黎明的裙裾 踏着梧桐的葉子 碎步,淅淅沥沥...... 故乡,是好客的 赶忙 揭去夜的帷幔 收起梦的画卷 惺松的眼里,还 缭绕着 几絲甜甜的睡意 慌急地 擦把脸,将那 劳顿多日的灰尘 洗去。以 迎接新嫁娘的礼節 排开 规模盛大的仪仗—— 白楊,夹道 起劲地鼓着 巴掌 垂柳,环堤 曼舞间,摇曳着 翡翠的韵律 野雉,在田塍上 呼唤着 親爱的 伴侣 家雀,在桑园里交谈着 乡间 崭新的话题…… 快活的青蛙 在珍珠滚动的 荷葉上 演唱着 热热闹闹的 花鼓戏…… 流金溢彩的原野 飘散着 五月的馥郁 乍起的炊烟 炫耀着 农家的殷实 乡村的富裕…… 在雄鸡吹奏的 金黄色的唢呐声里 雨 悄悄地,悄悄地 走下雲的舷梯 抖动黎明的裙裾 踏着梧桐的葉子 迈动着 浙淅沥沥的步履 羞涩地,親吻着 我的故乡 景色迷人的大地……   1982年6月2  号  泰云寺 .

伫立在黄河滩头的情思               苏 振 声 天作证,殿堂与我无缘 我是你诚实的奴隶 哑谜般亚麻黄色的 纪事绳结,放飞 陶罐浸泡了千年的号子 荒原大漠的 野性狂卷 地火运行,地火运行 渾黄的咆哮 是我肤色的荣耀 是我东方的矜持 你是我 鳞光闪闪的图腾 这一腔奔突的血 是你神圣的馈赠 理当全部注入,你 裹挟惊雷的汹涌。于是 天,有了谌蓝 地,有了浓绿 宇宙有了光彩 人间有了美丽 連那小草 毛茸茸的 酣梦,也飘逸着 璀璨的情趣 你那伟岸的青褐 是我炎黄的壮严 伫立在顶端的 是女娲的温馨,和 后羿的箭簇 凝固了的沉默,化作 盘旋的山鹰 巡视千尺惊涛 驭驾万里雄風 一颗血淋淋的太阳 銜挂在大山的桅樯 傲慢的星斗 顿然间,失却了 往昔的平衡 然而,你古藤上 那斑斑驳驳的菌块 是我的哀伤 是我的忧虑,只有 再度春風催發的 腋芽,才是我 狂烧不灭的愛戀。于是 我虔诚地祈涛 别再滋生扑朔迷离 我。散發着 坚毅和任性的 黝黑黝黑的汗珠 是你仁慈的恩赐 理当在這滩头揮洒!于是 一葉浪遏不住的舟楫 載一部輝煌而又沉重的 历史,穿越 闪光的年輪,沿着 歳月的茑蘿 攀援、攀援 历史,定然会添加 锃亮的龟纹 将你镌刻着卜辞的 岩層,巍然耸起 阴冷的幽谷,和 巍峨的奇峰 原本是孿生姊妹 坎坷,是通向成功的 坚实路基 于是,我 以坚韧的肩胛 执拗地重复 一個悠遠的主题 愛和恨,理应有 惊人的生动。由是 我,漬满汗咸的 纤绳,不仅有 绷展展的血迹。还有 绷展展的永恆的愛呀 你的欣慰 我将,紧紧地 紧紧地扣在肉里 殿堂与我无缘,天作证 我是你,你诚实的奴隶    1985.10  泰雲寺 .

当我步入这座剧院                  苏振声 一阵阵紧锣密鼓 催我入场 上演的是风波亭 还是 硝磺楼 那些生旦净未丑 不少人戴着面具 没一个戴髯掛鬚 这台上 倒底上演的 哪出戏 好一个 横刀立马的将軍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懷揣血染的奏章 为饥民呼吁 自古文谏武战 而今,竟有个 战功伟赫的 方面将军 (也没戴胡须) 却如袁崇焕 仰天长叹 一腔热血 飞溅!飞溅…… 2018.11.2.9:14  庐山人民剧院 .

沙窑烈士陵园散记         苏 振 声         明姜镇东,里许,有烈士陵园一座。         托飞虹宝塔于左,携汾河玉带于右;临广胜清泉于前;依霍岳奇峰于後。 此间,虽无洞庭之浩渺煙波;泰山之日出殊色。然而,依山傍水,居高临下,遠眺廠舍曖曖,青煙袅袅;近闻林鳥啾啾,涧水潺潺。也不失為上乘風光。         陵园虽小,肃静异常;墙垣虽矮,视野宽廣。遠山近水尽收眼底,好一派嫵媚春光。松柏不古,而鬱鬱蒼蒼;楊柳尚嫩,而勃勃盎盎。高塚有門户可通,却時常掩閉;豐碑無浮雕供赏,却矗然雄壮。尽管烈士姓名無處可查,然牺牲精神却萬世流芳!         今年開春,來明姜教書。雖有時日,却少得闲暇。故未曾到此瞻仰過。光隂荏苒,明天便是一年一度缅懷故舊奠祭亡灵的清明節。夲想写點什麽。恰好校方要我做一篇祭文,以悼念殉難诸烈士。届時,各校师生结队前往该陵园扫墓备用。聊表生者对诸先烈之缅懷深情。當仁不讓,我便应承下来。然而,苦思冥想多時,搜腸刮肚半天,却只字未得。于是,便想去陵园一趟。倘若觸景,或许生情。……         漫步陵园,環顾四野,顿觉眼界开阔。遂瞻仰公墓,却不见有什么记事碑文,诚为憾事。惋惜间,有一老者扶扙而来。与其攀谈良久,始知梗概:         三十六年前,我陈赓部二十五团、三十八团、五十四团在此正北五里之遥的沙窑邨,与闫赐山部队三十四軍作战,敌众我寡,然我軍无不以一当十,百倍骁勇,此仗短兵相接,致敌死傷相藉,溃不成軍,抱头鼠窜。我軍大获全勝。我一百二十名战士,血染沙窑,尸革疆場。建国后,政府为安顿英烈芳骨,由是建造公墓。不期遭史无前例之浩劫。公墓已破败不堪,今乃迁址重修。         此“沙窑烈士陵园”是然。          值此请明時節,人们怀着深切悼念之情,将列队前來扫墓公祭,奉献花环。倘若先烈有灵在天,定然喜泪纷飞,作雨倾盆。 面对公墓,默然肃立,思绪纷纭,感慨不已!仿佛看见死难烈士,一个个从血泊中站了起来,滿怀豪情,放声吟哦____         投身革命即为家,血雨腥风应有涯,取义成仁今日事,人间遍种自由花。         我的心头,亦有两句脍炙人口的古诗在共呜____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北望沙窑,依稀觉得硝煙滾滚,那震天的喊殺声还在轟鸣:“为了祖國的明天,同志们!冲啊!” 先烈们,你们所说的“祖國的明天”,岂不正是这春风和煦、山花烂漫的今天!为祖國能有今天的繁榮昌盛,老百姓能有今天的自由幸福;万物能有今天的生机盎然,你们不惜抛头颅、洒热血,献出了自己最宝贵的生命。可有求于祖國什么?有求于社会什么?没有!什么都没有。         啊,这怎能不使我百感交加,感慨万千!         想那國破家亡,血雨腥风的岁月里,有多少仁人志士为了國家的安危,民族的榮辱,生存的权利。背离可爱的家乡,告别朝夕相处的亲人,跃马操戈,驰骋疆场,浴血奋战而长虹化碧,无怨无悔。那肝胆照日月的遗容,尚依稀可辨!         有道是,相逢何必曾相识。趁此馀暇邀先烈席地同坐,促膝相谈,敢问诸君尊姓大名,何方人氏?家中可有父母妻小,兄弟姐妹?是否惦念?有何嘱托?         为何笑而不答?         说吧,说吧! 啊,我听见了____         "後死诸君多努力,捷报飞来当纸钱。″         听见了吗?!我们活着的人!         这就是惦念;这就是嘱托;这就是期望;这就是情操;这就是胸怀;这就是品德!哦,何等真挚、何等无私、何等殷切、何等纯洁、何等坦荡而高尚!这才是宇宙间最美丽的灵魂!这才是人世界最伟大的精神!         慰告先烈在天之灵,我们的國家和民族,已渡过了最危险的時刻。在哪“四害”横行的日子里,纵然“无知桃李報節令”,也是“深红落尽東风恶,柳絮榆钱不当春”。那時,群魔乱舞,日月无光,山河憔悴,生灵涂炭。我想,先烈们于地下亦忧心如焚,不得安然。那時天柱折裂,地角崩陷,莫不是诸英烈怒发冲冠所致!而今,妖孽清,"四害″除,群情昂,人心快!看公社河边春草绿,听山间鳥语野花開。“五讲″、“四美”风尚好,捷报频传飞天外。我们梦寐以求的“四个现代化”的社会主义祖國,将毫无愧色地屹立在世界的东方。         值此良辰美景,面对先烈,怎不使我思绪如潮,激情满怀! 当我看到烈士陵园中的松柏,耳际便响起一位饮恨九泉的革命前辈的名言____ “要求于人的甚少,给于人的甚多,这就是松树的风格”。而今,我更加懂得了这句话的内涵和外延。当我默默地忆念着先烈们的英雄业绩時,便记起一位作家的话来____ “……已经可以了解到我们的战士,是怎样的一种人。……他们是历史上、世界上第一流的人!他们是世界上一切善良的愛好和平的人民的优秀之花!是我们值得骄傲的祖國之花!我们以我们的祖國有这样的英雄而骄傲,我们以生在这个英雄的國度而自豪!”是的,我们应该感到骄傲和自豪!我们是毫无愧色的炎黄子孙。我们所处的時代,是无以伦比的黄金時代。是一元复始,蒸蒸日上;万象更新,欣欣向荣;六畜兴旺,五谷丰登;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国泰民安,普天同庆!“四化”宏图大展,祖國万里鹏程的大好春天!         此時此刻如若有人问我:         春天來自何处?         我将答曰:         來自血泊!來自坟墓!          大概不会有人说我荒唐无稽吧。         啊!怎个诸先烈耳语窃窃,眉宇间显有忧虑之色!?         严冬已过,春日融融。当此大好形势,诸先烈更应与全國軍民共同加额喜庆!敢问,何虑有之!?         啊,莫非担忧那些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在醉生梦死?莫非担忧那些尸位素餐!抑或更有甚者……         啊!先烈们不仅担忧这些。更担忧那给人类以智慧和文明的伟大黄河,从那泥沙俱下,鱼龙混杂的亘古汛期到如今,可还有没澄清的泥沙?可还有没有落网的鱼虾?         有否?         我无从可知。不过请相信,我们能赢得美好的今天,一定能创造建设灿烂的明天!         我们活着的人!为了祖國美好的明天,如烈士当年那样____冲啊!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安息吧,死难的先烈!         奋斗吧,活着的人们!       時:壬戌清明前夕于明姜中学 (壬戌年清明前夕即1982.4.4.夤夜) , ,

在那硝烟弥漫的缝隙里         中华民国三十七年纪事                  苏 振 声      汾水滚滚。      那东西两岸的旷野,金黄金黄的麦浪在酷热的熏风里,也汾水般地滚动着、滚动着。       我家座落在汾水东岸,洪洞县城西南六华里的南营村北头。村子周围那土筑的围墙早已残破不堪了。我家的长辈和壮丁们伙同左邻右舍的长辈和壮丁们在我家宽敞的场院里一边打扫着,清理着妨碍碾场打麦的粪堆和杂物,一边嘻嘻哈哈的说着话。我和我的那群小伙伴,不知天高地厚地高声念叨道着农家谚语和童谣儿歌。      “麦梢黄,饿断肠。          日本鬼子投了降。           二战区,臊他娘。             老子不纳赊购粮。”           “飞艇飞艇飞的高。         八路军头上顶把蒿。        也不躲,也不藏,        扣动扳机揍他娘。”        “四月里芒种割不上,        五月里芒种上了场。”       “四月里芒种不开镰,         五月里芒种割一半。”        “来宝哥,今年是多乎儿芒种哩?” 对门子小典爸拄着扫把,煞有介事地问我本家伯父苏仰贵哩(来宝是我伯父的小名)。         我从小就爱多管闲事,对什么事都感兴趣。更喜欢寻根究底。伯父眨巴着眼,想了一会儿,记不起来,说:“我也忘球了,等一下,我回去查一下。”我也饶有兴趣地尾随在伯父身後,伯父人高马大地迈动着阔步,进了打麦场东那“弓字”型小道门,再三转两拐的直奔他那座落在院子西北角的间半北房里,我也连走带跑地,跟屁虫般的紧跟不舍。只见伯父进得门来,顾不得回答“小脚伯母”的问话一跷腿就上了炉圪台,手扒着擦刷得干干净净的“碗搁排”,面对着木版彩印的“灶王爷”头顶那密码实就的“二十四节”时间表,端详了又端详,好一阵才反身下来。当我尾随其後来到西边场院时,收拾打麦场的一干人,都围坐在西大门外的老槐荫里,闲拉呱着什么。        伯父煞有介事的当众宣布说:“今年芒种是四月二十九,寅时。”        我家那块为左邻右舍伙用的场院,其实原本就是我家的正经庭院。原有明三暗五的北楼,西楼,东楼和现在作了磨房和厕所的地方原本是南厦大厅。我祖父排行老二,共有亲兄弟四人,幸运的是我精明强干的四祖父不知咋的染上了吸毒的瘾,一根烟葫芦吸的,把好好样样的楼院折了个净光,这才给众人腾出来一片宽敞的打麦场。本该成为“斗争对象”,我一大家都因祸得福,竟被划分成为贫下中农。这时,场院里洒满了陈年麦桔,年轻小伙子担水;上了岁数的拿着马勺,水瓢往场院里泼洒着清水。家家都为“土地改革”後的头一个夏收高高兴兴地做着准备工作。        村子里一片改天换地的新鲜。前两天全村人敲着威风锣鼓,男女老少排着不甚整齐的队伍,手里高擎着五光十色的旗号,欢送“翻身”的农民子弟参军上前线的热烈气氛还没有散尽。村街上到处张贴着红红绿绿的“一人参军,全家光荣!”“打倒土豪劣绅!”“保卫翻身果实!”“一切权利归农会!”“农民当家做主人!”许许多多时兴的标语可多了。       哦,村口还有两个儿童团员手握红缨枪,站在那里神乎其神的站岗放哨哩。只要有生人进村的,凡是路过我们村边的,都得拿出“路条"让站岗的儿童团员查看。否则,就扭送到村公所农会里详加盘查。长大后,我向当年曾站岗放哨查路条的管子、马驹等人,问道:“当时,人家把路条掏出来,让你们看,你们做作的那个样子,是真的认得吗?”实心的马驹说:         “咱只认那个“长不了”红印印,管他上面写的是什么哩。”        从而我才体会到“大搞形式主义,有时也挺管用的”。        四月里芒种不开镰,这天是中华民国三十七年,岁次戊子,四月二十九。田里金黄黄的麦浪翻滚着,农家眼巴巴的期盼着即将到来的好年景。绰号“三隻眼”的董吉科,登上天主教堂的钟楼,拿着用广铁皮做成的大喇叭,拖腔曳调地大声吆喝着农民协会的头头们。那拖腔曳调的洪亮的声音,迄今我还记忆犹新:“喂___”“农会的全体干部注意了!民兵队的干部注意了!妇救会的干部注意了!吃了饭,快到教堂里开会叻!”那扩播喇叭的呼喊声越过层层厦脊,咶噪着人们的耳朵,一直传向广阔的原野。就连汾水滩头那蒲草绿绿的波浪也混合着那高昂的呼喊声一翻一滚地直到公孙渡口、西李村渡口……        会後,这些参会的人,先回到自己家里,二话不说,便莫明其妙地卸自家房门上的门板。说是打“平阳府”的队伍用哩。当时,村里人称打临汾(平阳府)的队伍是“咱的人”。“咱的人”把平阳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平阳府又叫卧牛城。记得小时候我们是这么唱的:“平阳府,卧牛城。里三层,外三层……”       村里家家户户都掀起了送门板的热潮,农会里组织的车马队,担家队没黑没明地往平阳府进发。         我们村离平阳府约五六十里远。却不时传来“轰隆隆”沉闷的炮声。夜里睡不着,照明弹贼亮贼亮的。天上的飞艇(我们小时候叫飞机就叫飞艇)一拨一拨飞来飞去,在汾河岸的蒲草滩里乱打机关炮,飞艇丢在河滩蒲地里的炮筒是带钢卡子的,一下子就是十几个铜炮筒,胆子大的拾回来,打铜壶,罐子,饭勺……金珑珑的,煞是好看。         打麦场早已收拾好了。干干净净,平平展展,宽宽敞敞。麦子还在地里,大热天,这可是我们娃娃家一群一伙打打闹闹的好地方。我们还学着学堂里学生们操演的样子,我们也排成一溜“一二一”的操演着,挺神气的。那时我们的语言可没现在这么丰富,比如,出操,我们就叫操演,现在听起来怪别扭的。       一天,一架飞艇在天上飞的不顺溜,不知怎的一头栽到河西李村罐那儿了。据说是一棵树把飞艇挡住了,要不那架飞艇就会落在河东岸我们这边。呀!和那飞艇一伙的飞艇就在那飞艇上空盘旋来,盘旋去。看那丢扯不下的样子,挺让人心里不好受。他们为了保护同伴,向四周胡乱放机关炮,打了好几阵子,终于向北飞走了。       我们村里的人,还有西池,王村,西营,北营,张村,左壁方达园许多村的人向西李村渡口蜂拥过来,会游泳的就下河游了过去,看希奇,看新鲜,看从来也没有在地面上亲眼看过的,亲手摸揣过的飞艇。那可是祖辈子都没经过的大世面啊!那时,洪洞没战事,临汾正吃紧!         打临汾的事,不停地从前线向後方传递着。那天,我们村里召开盛大的追悼会,会场上停放着两口白棺材。按我们村的习俗,死了人,装的棺材都要用“红豆子”(一种最古老,最原始的涂料)刷红的。那两口棺材里躺着从平阳府拉回村的俩位年轻人,一个叫张什么林,一个叫董点娃。这两年轻人原是村里的民兵,就在前几天披红带花,骑着高骡子大马,全村人敲着威风,打着旗号送往前线,参军打平阳府的。         据讲话的人说,他俩是好样的,没给咱南营村丢人。上了前线,他们就替自己号下了棺材,说,如果“牺牲了”就用这棺材把自己运回老家洪洞南营村。        全村人表现的都非常悲痛,为这两个年轻后生送葬。         夜里,我们在打麦场上依旧打闹嬉戏个没完没了 。天空突然一亮,就知是平阳府城里的人又向天上打照明弹。是这样吗?还是飞艇上放的呢?我们一伙不谙世事的毛头娃娃从来没有考证过。反正那些天,每天夜里天上都有照明弹,贼亮贼亮的,照得方圆几十里都是明煌煌的。        长大後,不幸爱上了文学。在那言论不自由的往昔,搞文学创作,就等于抱了颗定时炸弹。时时提心,事事吊胆。好在终于熬到这旷古未有的太平盛世。耄耋之年,回想起那硝烟弥漫的岁月,抚今追昔,更加珍惜现在的好日子。   岁次己亥端阳节凌晨 奋撸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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