瘗兔铭~~楚水

青年看点 原创

2025-08-12 16:15

这个题目仿古人《瘗鹤铭》,显得略为尴尬。南朝华阳真逸之鹤,乃自驾游于西方极乐世界。而老楚之白兔乃是受两只幼犬戏虐,险些一命呜呼。瘞则是掩埋,埋藏的意思,老楚之白兔苟延残喘逃得一条性命,还未到瘗的程度。《瘗兔铭》有点类似今天的标题党,尽管瘗鹤与惊兔于险,心情之类似。

老楚同志养了两只小灰兔三只大白兔,一个多月前,与两只幼犬共同哺养。大白兔与幼犬同一食盆,争喝羊奶,彼此戏戏,倒也颇有乐趣。只是兔子好像饿死鬼,没明没夜一直不断地吃,每天五六块钱,七至少七八斤的小白菜都不够吃。没一个礼拜,小院里的盆栽都没他们给剃了光头,长此以往,必死无疑。为了保护这些可怜如花花草草,秋天也能枯木逢春,必须将这些兔子移换个地方。

正好院外有一片竹林,三平方米左右,删去杂生出来的椿树或其他物种,绿竹掩映,围栏起来正适养兔。于是乎,围竹而成免笼,竹下养兔亦有竹林七贤之悠哉。结果,小灰兔个头太小关不住,没几天就没有了踪影。只剩下这三只大白兔徜徉竹下,倒也悠哉悠哉,乐不思蜀。

据说兔子一个月一窝,繁殖能力极强。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三只兔子的公母,最近发现一只兔子颇不正常,夜里总会跑出来,早上喂草时,又跑过来,再被逮进笼子,周而复始,很是烦人。今天,决计将其关进一小小笼如关禁闭,逮住兔子后,又放回原来的小院,两只幼犬见到白兔甚是兴奋,一放进去就开始逐逐戏戏,我当时并没有在意,就开始整理笼子。谁知就在整理笼子这一小会儿功夫,这两幼犬己经将这只可怜的兔子戏虐的奄奄一息,爬在地上不能动弹,甚是危险,几乎呜呼哀哉。于是乎,学古人瘞兔而铭之:

兔之为物,柔而善走,然命途多舛。壬寅岁得于市井,饲于小院,与犬同食,争饮羊乳,其状憨顽,颇可解颐。然其食量如牛,日啖七八斤青蔬犹嫌不足,未及旬日,院中花草尽秃,盆栽皆成荒丘。主人叹曰:“长此以往,园将不园!”遂迁之于竹篱之内,欲使其效竹林七贤,悠游自适。

讵料小灰兔身轻如贼,穿篱而去,杳无踪迹。独留三白兔,终日嚼竹,状甚逍遥。然兔性难测,其一尤躁,夜辄越狱,晨复就擒,循环往复,使人烦厌。今日主人怒而囚之,暂置旧院。孰料二犬见状,狂喜难抑,扑攫撕咬,未及主人整笼毕,而兔已奄奄,匍匐待毙矣!

嗟乎!兔本无辜,奈何犬性难驯?虽未即死,然惊魂丧胆,与瘗何异?故作铭以志之。

尔本雪团,茸茸可爱。

饥则吞园,饱则跃隘。

犬本无知,视尔如赛。

爪戏其腹,齿啮其踝。

本欲囚尔,反促其殆。

竹篱虽幽,难避祸害。

兔生多艰,犬乐尔败。

刻石为诫,后人之戒:

犬兔同院,必有一瘗!

阿弥托佛,善哉善哉。总算人赶到的及时,毕竟是仍在吃奶的幼犬,没有多大的攻击力,这只爱惊吓而晕厥大白兔,经过半个多小时后,总算是从噩梦惊魂中醒来,而这却着实让我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这只白兔正在做妈妈?夜里跑出来,是因为给小兔喂奶而奶水不够呢?放进笼子里,岂不会把小兔子活活饿死?于是乎大有《病梅馆记》的龚自珍毁其盆,而将笼砸碎,发誓无论这只兔子再多少次跑出来,也不再抓之回去了。尽管这自由来的有点残酷,差不多近乎于血的代价。总算是亡羊补牢,犹迟未晚。

附:楚水《瘗兔铭》之分析

一,核心感受:荒诞、自嘲与生命感悟的交织:

1. 仿古的尴尬与自嘲:

标题的刻意“尴尬”:作者开篇就点明《瘗兔铭》仿《瘗鹤铭》的“尴尬”。鹤代表仙逝、超脱,兔则是被狗戏弄的狼狈与侥幸存活。这种巨大的反差本身就带有强烈的荒诞感和黑色幽默。

“标题党”的自省:作者自嘲这是“标题党”,承认了为吸引眼球而“拔高”事件的意图,这种坦诚反而增加了文章的趣味性和真实感。作者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行为中“附庸风雅”或“小题大做”的成分,并带着笑意揭穿了自己。

2. 日常生活的荒诞戏剧:

“兔犬同食”的奇特景象: 兔子与幼犬争喝羊奶的画面,本身就充满奇特的喜剧感,是都市生活中难得一见的“奇观”。

“饿死鬼”与“剃光头”: 对兔子惊人食量和破坏力的描述(日啖七八斤、盆栽剃光头)充满夸张的无奈,将日常喂养的烦恼戏剧化。

“竹林七贤”的幻想破灭:将兔子迁入竹林,想象其“悠哉游哉,乐不思蜀”,甚至联想到“竹林七贤”,是作者赋予平凡生活的一点诗意浪漫。然而小灰兔的逃跑立刻戳破了这个浪漫泡泡,只剩下“状甚逍遥”的大白兔(实则只是吃),荒诞感再次浮现。

“越狱兔”与“烦厌”: 兔子反复逃跑被抓的循环,以及主人的“烦厌”,是日常生活中琐碎麻烦的生动写照,充满无奈又好笑的气息。

3. 虚惊一场的“生死劫”与深刻反思:

“戏虐”的残酷性:两只幼犬出于天性的“逐逐戏戏”(玩耍),在极短的时间内几乎酿成命案,将日常的荒诞瞬间推向紧张和惊悚的高潮。这种“无心之恶”带来的致命威胁,极具冲击力。

“瘗”字的反讽与沉重: 在以为兔子将死之际,模仿《瘗鹤铭》作铭文,充满了仪式感和对生命的哀悼(尽管对象是兔子)。铭文本身文白夹杂,庄谐并重(如“饥则吞园,饱则跃隘”、“犬乐尔败”),既是对事件的记录,也是一种情感宣泄和黑色幽默的表达。“虽未即死,然惊魂丧胆,与瘗何异?”道出了精神上的“埋葬”。

“亡羊补牢”的庆幸与愧疚:兔子最终只是吓晕(“惊魂丧胆”),虚惊一场带来的巨大庆幸感(“总算人到得及时”、“出了一身冷汗”)是核心感受之一。但紧随其后的是深刻的愧疚和反思:如果兔子正在哺乳?如果因为囚禁导致小兔饿死?这种“后怕”促使作者做出了激烈的行动——“毁其盆”、“砸碎笼子”,发誓给予兔子绝对自由。

4. 对“控制”与“自由”的顿悟:

从“管理”到“解放”: 整个事件是作者试图“管理”兔子(迁笼、囚禁)反而差点导致其死亡的失败尝试。兔子的“越狱”本身就是对自由的渴望。

“血的代价”换来的自由:作者最终认识到,即使是出于保护(保护花草、或自以为保护兔子本身)的控制,也可能带来更大的危险。他选择彻底放弃控制,给予兔子自由,即使这自由是“残酷的”、“近乎于血的代价”换来的。这类似于龚自珍《病梅馆记》中“解其棕缚”、解放天性的思想。“亡羊补牢,犹迟未晚” 在这里,补的不是笼子的牢,而是心灵上对“控制欲”和“自由”理解的牢笼。

5. 悲悯与无奈:

对兔子的悲悯:从描写其“柔而善走,然命途多舛”,到“兔本无辜”、“兔生多艰”,再到最后担心其可能哺育幼崽,都流露出作者对弱小生命的深切同情和怜悯。

对犬性的无奈:“犬本无知,视尔如赛”、“犬性难驯”,作者明白幼犬的行为是本能,非恶意,但也对这种本能造成的伤害感到无奈。

对生命脆弱与无常的感慨:一件日常小事(关禁闭)瞬间演变成生死危机,又戏剧性地平息,这种巨大的起伏让作者深刻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和世事的无常。铭文中“刻石为诫,后人之戒”的警示,也源于此。

二 总结写作感受:

这篇《瘗兔铭》的写作,源于一场由日常琐事(养兔麻烦)引发、因管理失当(关禁闭)而升级、最终以虚惊一场告终的荒诞“生死危机”。作者在创作时,内心交织着:

强烈的荒诞感与自嘲:对仿古标题、兔子破坏力、越狱循环、以及整个事件戏剧性发展的自我调侃。

深刻的惊惧与庆幸: 目睹兔子奄奄一息时的巨大惊吓,以及发现其未死时的由衷庆幸。

深切的愧疚与反思: 意识到自己处理方式的错误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尤其联想到哺育),并进行深刻反省。

顿悟式的释然与决断:最终领悟到强加的控制不如尊重天性(即使这天性带来麻烦),毅然砸碎牢笼,赋予自由。

贯穿始终的悲悯:对兔子命运、弱小生命以及生命无常的同情和感叹。

整篇文章以幽默(尤其是铭文的仿古与内容反差)包裹着对生命、自由、控制与责任的严肃思考,记录了一次由“险葬兔”引发的“心灵地震”,最终导向了对“自由”价值的重新确认和对生命更深的敬畏。它既是生活小品,也是一则充满黑色幽默和人文关怀的现代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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