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志义:髹涂岁月镜映心 玄漆叠影墨留痕
有一艺人,涵漆艺而研其变,居静默之间,通材质之理,感时光之息。初作多取器物人物之形,构图平整,色调肃穆,画面之中,隐一派沉静之气。虽用具象之形,而意寓其内,不求物之似,而得意之真。髹之叠之,磨之润之,一笔一痕,皆时光之流影,岁月之沉沙。
其所好色,尤爱红与黑。红者,大漆之本色,非艳俗之炫,乃内敛之华;黑者,亦其本色,非沉闷之寂,乃深沉之静。彼观红黑之对,得漆色之魂,亦得性命之微。犹曰:“艳红者,生之欢也;寂黑者,道之归也。”
渐入抽象之境,意象不求其形,肌理不循常规。漆之于彼,非徒涂物之技,实为心灵之延。画中多见重叠之纹,隐现之间,如生物之息,如地脉之走。观之者,不知其为何物,然心有所动,或见昔年,或感幽思,非言语之可尽。
其所施法,不为西方所尚抽象之解构,乃以东方思理,寓道于象。层髹叠漆,取其厚重;光映如镜,藏其深意。所谓“镜像平面”,非空无之虚,乃存有之实。虚者藏实,实者含虚,漆之一面,天地悠悠。
凡画之成,非日可就。漆性缓成,须待其干复涂复磨。彼于缓中得精,慢中藏神。非唯绘画,实为修行。每施一层,皆一思索;每现一影,皆一感悟。彼不躁进,不矜技,唯以心达道,以画通神。
意未形而神已动,形未具而道已通。其画非为世俗欣赏之所设,乃与观者共入静寂之境。幽幽光影中,如闻林风,如见古溪,或沉思,或顿悟,心随意转,念随漆生。
道可道,非常道;象有象,非实象。此中无象之象,实为真象;无声之音,实为真音。汤志义者,于漆中得道,于道中传情。其画不在形,形中有意;不在色,色中有光。观者若心澄眼净,或可见万象潜流,生生不息。
其道尚远,行亦未止。彼于漆中求义,于静中探幽。所走之路,非凡艺之径,乃心迹之途。默然造境,寂然生光。未来之作,尚在髹中,尚在时间长河之彼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