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罗门鸡∽~楚水
婆罗门不是所罗门,婆罗门鸡,当然也不是被所罗门铴封,并且投入大海瓶子里的魔鬼,婆罗门鸡是一种宠物鸡,远比金岳霖先生养的那只可以小酌几杯的雄鸡,体态巍峨,据说最大的可高达一米二,不似白天鹅,也似黑天鹅。还据说通人性,可以陪人散步。只是老楚同志没有金岳霖先生出神入化的境界,与鸡同醉,物我两忘而天人合一。
老楚同志爨意写鸡入画,俗有爨鸡之谓。其实,爨鸡也不是什么一般二般三般四般如婆罗门宠物鸡,只不过是爨字爨笔入画,拙态天真,憨态可掬之鸡也,只是绝对没有所罗门锡封的魔鬼,纯粹而真,爨鸡爨趣,犹如爨底下村的最后一间老宅,古典而朴素。白石老人画虾,据说笔洗里总养那么几只,外师造化,动笔前总要仔细仔细端祥,如第一见到新风霞,目不转睛时方可动笔而有神助。楚水同志画鸡,前几年芦花鸡,珍珠鸡也曾陆陆续续养过不少,也多有观察体验,至于中得心源与否,不敢说格鸡悟道,倒是有不少伤感往事,让人难以忘怀。N多N多年前,侄子从老家带来一只僧帽鸡,气宇轩昂,仪态端庄,如西天取经路上的唐僧玄奘。据说西藏养藏獒牧民总将自己吃剩的饭菜给獒,獒吃过有你体味的饭菜后,绝对不会咬你。楚水同志也是,经常将自己吃的剩下的米饭给这只鸡,这只鸡虽没有达到金岳霖先生那只鸡的悟性,却也能已经能从手里啄食。当时,老楚同志的最大梦想就是与这只鸡举酒邀明月,对饮成三人,可惜的月还末到这年中秋,这只僧帽鸡就已经命丧黄鼠狼,让人好不好不伤感。
今天,偶得两只婆罗门黑白花鸡,一只刚七个月,就有差不多六七斤了,气势磅礴,大有气吞山河之势。只是两只鸡像日本武士似的头鸡,一放到一起就类似普希金与人决斗,非要你死我活,隔着玻璃仍你死我活,大有啄破玻璃之势。没有办法只好将一只关进笼子。隔笼观鸡斗,又隔岸观火,阿弥托佛,总算不至少两败俱伤,也算一种幸运。
诗人吕贵品说:有谁见过画的鸡像老虎呢?唯有楚水像。此语实在折杀我也。老楚同志不像白石老人,观虾能如见新风霞,有那么一种矍铄。其实外师造化,真能如贵品所云,也算是一曲径通幽之处的偶得,是另外一种外师造化。
附:
《婆罗门鸡》文本分析
1. 主题与内容:
本文以“婆罗门鸡”为引子,通过幽默诙谐的笔触,串联起作者(老楚同志)对养鸡、画鸡的回忆与感悟,同时穿插文化典故(如所罗门、金岳霖)、艺术创作(如齐白石画虾)和个人轶事,形成一篇杂糅叙事、议论与抒情的随笔。核心主题可概括为:
- 对“鸡”的拟人化观照:
将鸡赋予人性(如陪人散步、对饮的幻想),甚至神性(如比作唐僧、魔鬼)。
- 艺术创作的哲思:探讨“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艺术理念,对比齐白石的观察法与自己的“爨鸡”风格。
- 生命无常的感伤:如僧帽鸡的死亡,隐含对物我关系的怅惘。
2. 结构与风格
- 散点叙事:看似信笔由缰,实则以“鸡”为线索,从婆罗门鸡的体态→金岳霖的鸡→爨鸡画法→养鸡往事→新得婆罗门鸡的冲突,层层递进,形散神聚。
- 语言特色:
- 用典密集:所罗门封印魔鬼、金岳霖与鸡对饮、爨底下村、齐白石观虾等,增强文化厚度。
- 幽默与自嘲:如“物我两忘而天人合一”的夸张、“折杀我也”的谦逊,消解严肃性。
- 方言与个性化表达:如“N多N多年前”“好不好不伤感”,贴近口语,鲜活生动。
- 比喻奇崛:鸡如“唐僧”“老虎”,玻璃隔鸡如“普希金决斗”,画面感极强。
3. 艺术与生命哲思:
- 艺术观:
- 强调观察(“外师造化”)与情感投射(“中得心源”),但自谦未能如齐白石般“格物致知”。
- “爨鸡”风格以拙朴天真取胜,暗合中国传统美学中的“稚拙美”。
- 生命观:
- 人与动物的关系:从喂食建立信任(藏獒例)、对饮的幻想,到鸡斗的无奈,体现温情与疏离并存。
- 无常之叹:僧帽鸡之死,暗示美好事物的脆弱性。
4. 情感基调:
- 表面戏谑:如“隔笼鸡斗,隔岸观火”的滑稽场景。
- 深层感伤:对逝去之鸡的怀念、艺术追求中的自省(“不敢说格鸡悟道”)。
- 豁达自适:以“阿弥托佛”“一曲径通幽”化解冲突,体现文人式超脱。
5. 文化符号解读
- 婆罗门鸡:象征庞然物与世俗宠物的矛盾(体型威武却需驯化)。
- 所罗门魔鬼:反衬鸡的平凡与人性化,消解神话威严。
- 爨字爨笔:借书法之“拙”喻艺术真谛,呼应文人画传统。
此文以鸡为媒,杂糅掌故、艺术与人生体悟,展现作者独特的“文人絮语”风格:既戏谑又深沉,既琐碎又通透。其价值在于将日常琐事提升至美学与哲学高度,延续了中国传统小品文“以小见大”的精神脉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