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赦:烟林含淡影 纸上走清音
其画每由实写而转虚构,因景而得法,因心而生变。构图取局部之构成,不事全貌之铺张。章法或横截,或仰瞰,或俯窥,皆破旧式之规矩,得气势之纵横。于荒林杳谷之间,留笔墨之烟云;于幽崖古木之上,写意境之沉静。笔多散锋,墨分干湿,皴染互生,留白妙得。或焦墨如石裂,或湿笔若雨濡,苍润兼收,骨肉并举。色不艳而见光,墨不繁而含意,纸上有山川之势,帧中藏天地之情。


刘赦之画,神采端凝,意象清远。非以奇取胜,乃以淡致胜浓;非以繁为工,实以静胜动。风枝露叶,不饰不雕;危峰断壑,自生其势。墨气萦绕,如香雾轻浮;树石披披,似云梦所栖。若从梦中得景,又似经年所记。人迹不至而境象尤深,尘虑不侵而心意自远。
其艺三端并举:精神上循古为宗,技法上推新出己,结构上涉西而不乱中。他不厌旧法,乃重其魂;不拒今理,亦知其用。以古笔写今山,以东方写意托现代构成,成一家之语,立一家之格。画有三重:古意、现实、当代;心有三镜:自省、自然、文明。此三者交织如网,融汇为川。
笔墨之外,言语内敛,志存高远。言少而思密,动静皆中。尝言:“笔墨当应时代之问,道统不负千年之重。”其画,如其志;其志,如其境。观其作,不啻为画,亦为文;不啻为景,亦为诗。沉静中有力量,空灵中有结构,现代中见古风,笔端处藏天地。



艺道之难,难于行己之道;水墨之新,新于不失其本。刘赦不妄言革新,而实于常道中得新意;不徒追气象,而常于意中存分寸。其所以立艺于今日,传心于未来者,正在于此。山高不语而云行,水远不争而自流。愿艺坛观其作者,知笔墨之道非墨笔之技;愿后之学者循其路者,明艺理之道非艺势之波。
斯人于水墨之间起舞,行于寂静之野,发乎深山之气,止于胸中之丘壑。其画非图,实心声也;其路非径,实归真也。翰墨千年,或如星陨,或若电走,而此种清正深远、古今通融之道,长照艺林,久映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