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张佳儒

2006 年，电视剧《士兵突击》爆火，“许三多”王宝强也因此走红。一年后，张兴海请来王宝强代言东风小康，那句 “开东风，奔小康” 的广告语迅速传遍大江南北，助力东风小康成为中国微型汽车行业的三巨头之一。

到了2024年，张兴海依旧在汽车领域拼搏，并且比东风小康畅销时更加意气风发。这一年，凭借问界汽车的出色表现，张兴海带领的赛力斯不仅成功扭亏为盈，市值更是突破了2000 亿元。

从东风小康到赛力斯，张兴海的创业之路充满了传奇色彩，却也并非一帆风顺。1986 年，他怀揣着仅有的8000元开启创业征程，进军汽车行业后，一直在外界“看不起”和“看不懂”的道路上成长。

但张兴海又是幸运的，在创业的关键时期，他两次遇到“贵人”，并借助贵人的东风实现了逆袭。

“抱大腿”的张兴海，是个“扫地僧”

在中国的汽车制造版图中，重庆是极为重要的汽车工业重镇。1958年，新中国第一辆吉普车在长安汽车诞生；1984 年，长安汽车开始“军转民”，进军微型汽车领域。

造车需要庞大的汽车产业链支持，当时，汽车弹簧这一零部件被国外垄断，一根进口弹簧价格超过1美元。但很快，长安汽车的弹簧就实现了国产化，价格仅1元人民币。而解决长安汽车国产弹簧供应问题的，正是张兴海。

1986年，张兴海与兄弟们凑出8000元，在重庆巴县凤凰镇创办了凤凰弹簧厂，主要进行家用电器、汽车零部件的弹簧加工。当时，周围人都不看好他的生意，劝他放弃。但张兴海没有动摇。

到了2001年，张兴海已经成为重庆赫赫有名的 “弹簧大王”，积累了不少微型车的资源。同年，大客户长安汽车第100 万辆汽车下线，成为国内自主品牌中第一个产销突破百万大关的车企。

看到微型汽车的巨大市场潜力，张兴海开启了第二次创业，决心从零部件供应商转型为汽车整车制造商。当时，东风汽车正在国内寻求合资对象，缺乏整车造车经验但拥有微型车资源的张兴海，抱上了东风汽车的大腿。

2003 年，由凤凰电器弹簧厂更名而来的渝安集团（赛力斯前身）与东风汽车合资成立东风小康。赶上汽车下乡的热潮，东风小康发展迅猛，2005 年第一辆车上市，2006 年销量达 1 万辆，2007 年更是突破5万辆。到2012年左右，东风小康与五菱、长安并列微型车全国前三。

两次创业，张兴海都是白手起家，实现了“从0到1”的突破。2016 年，他开始第三次创业，从燃油车领域转向新能源汽车领域。

尽管通过东风小康积累了整车制造经验，但在新能源汽车领域，张兴海依旧面临着“从0到1”的挑战。他曾表示：“做电动汽车和原来做传统汽车完全不同，之前我们做的是3万元左右的微型车，现在要做30万元的电动汽车。”

选择新能源车这一创业方向，张兴海说要从高技术、新品牌开始，因为“穷怕了”。“穷”不是指财富上的“穷”，而是指在技术和品牌层面上的“穷”，“同样一辆车，我们的售价是10万元，如果换个车标，可能直接就卖到20万元了”。

张兴海判断，中国品牌、只有通过新能源汽车，才有可能、追赶或甚至超越世界其他国际品牌的汽车。

早在 2019 年，赛力斯就发布了全新电动车品牌 “SERES (赛力斯)”，首款产品价格在 27.8 万到 45.8万之间，主销车型价位在30万元左右。但从公开信息来看，赛力斯品牌的电动车销量起初并不理想。

直到2021年，赛力斯与华为合作推出问界汽车，局面才得以打开。根据问界汽车官方2024年的数据，问界新M7荣获新势力车型年度销冠，问界M9成为50万以上车型销量冠军，上市11个月累计大定突破19万辆。

从东风小康到问界汽车，张兴海先后抱上东风汽车和华为两大贵人的大腿，实现了二借东风。外界有人评价，说张兴海是“躺赢”。但成年人的世界里，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

实际上，张兴海是个“扫地僧”一般的人物，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务实的决策能力，能够精准把握时机，实现利益最大化，赛力斯与华为合作的问界汽车就是最好的例证。

逆袭的赛力斯，从“看不懂”到“追不上”

2024年6月，华为常务董事余承东透露，由于资源有限，华为拒绝了很多车企合作智选车的请求。而在几年前，余承东主动寻求车企合作时，却多次碰壁。

余承东回忆道：“当时智选车和谁合作，一些企业还没看懂这种模式，而且那个时候华为也没有做整车的经验，但张总（张兴海）果断选择和华为做深度合作，全力以赴、不扯任何事情。”

赛力斯与华为合作的问界，是华为鸿蒙智选车模式下的首个品牌，这并非偶然。回顾张兴海与东风汽车合作东风小康的经历，就可以发现他秉持的是开放造车、合作共赢的理念，与华为合作的底层逻辑和与东风汽车的合作是一致的。

在东风小康时期，东风汽车在整车管理方面的优势与张兴海的微车相关资源优势互补。与华为合作时，张兴海拥有造车经验，华为则在终端对用户的理解上具有独特优势，双方合作发挥了长板效应。

当时，部分车企担心华为主导的智能驾驶技术会使自身沦为代工厂，失去灵魂。但张兴海没有被外界的声音左右，他不在乎合作中的话语权问题，而是做出了最务实的决定：把握时机，谁专业就听谁的。

很少有人知道，当初东风汽车的意向合作对象中，张兴海来得并不是最早的，意志却最坚定，排除诸多干扰把握住了合作的时机。在与东风汽车合作后，张兴海依然遭受质疑，“他一个做零部件的人能造车吗？”

赛力斯与华为合作的问界汽车，同样质疑声不断。然而，问界在外界“看不起”和“看不懂”的道路上逆袭了。

张兴海曾公开表示，“在我们第一台问界M5出来过后，有人有点看不懂，到M7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人看不懂，不知道赛力斯和华为的这种合作模式能走多远。M9出来后，我们已经造出来三辆车了，结果更多人看不懂了。”

如今，赛力斯成了众多车企“追不上”的存在。2024年，赛力斯新能源汽车销量为42.69万辆，同比增长182.84%，这是去年披露数据的造车新势力中最大的增幅。

凭借问界汽车的出色表现，赛力斯预计2024 年实现营收1442亿元到1467 亿元，同比增长 302.32%到309.30%；预计归母净利润55亿元至60 亿元。而在此之前的2020年至 2023 年，赛力斯累计亏损近百亿元。

2024年，在问界汽车销量猛增、公司股价大涨之际，张兴海顺势将问界汽车产业链掌握在自己手中，先是斥资25亿元拿下问界系列商标和专利，随后又公告发行股票，购买生产问界M9车型的两江超级工厂。

过去一年，赛力斯公告的最大手笔的投资，是以115 亿元入股华为汽车产业智能化平台——引望公司，将与华为的合作从业务合作升级为“业务+股权”的全面合作。张兴海还喊出了未来三年实现年产百万辆汽车的大目标。

综合来看，张兴海三次创业的成绩，不仅源于他对行业大势的精准判断，更重要的是他开放务实的心态，借合作方的东风，一旦合作就心无旁骛。如今，华为已经成为车企争相合作的对象，赛力斯凭借张兴海对合作时机的精准把握，尝到了最大的甜头，未来，张兴海能否带领赛力斯实现百万目标，值得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