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留随想》(54)播洒在天穹的爱之音韵|匡文留专栏(136)

河南文苑 原创

2024-08-30 18:36

播洒在天穹的爱之音韵

我们的人生旅程和与其一路形影相随、不离不弃的事业和工作,真的就跟攀登一座高山一样,越过沟坎和涧谷,战胜崎岖和险阻,只要持之以恒,足不停步,终究会登上一直在前方呼唤自己的顶峰。当然,对于每个人来说,这属于自己的顶峰或高或低,入眼入怀的景致也或许平淡一些或许瑰丽一些,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因为生命与生活其实就是一个过程,你在自己这独一无二过程中尽力了,尽兴了,无比真实地与大地相拥相吻了,更无比真实地体味了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最大限度地享受到了这大地这高山馈赠给自己的果实与收获,这时候站立在山顶,真的应该,也有权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放眼远眺,任激情飞扬,播洒向广袤无垠的天穹!

随之,没有谁不会下意识地往身后看上一眼,是啊,接下来的,便是该下山了。

借用通常的比喻,这就是人生的密码,人生的真谛。

我想说的是,当你在长长人生的某一合适的时间段,诚挚、细腻而深情地梳理一下自己的往昔的一帧帧动感画幅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段日子叫你仍然怦然心跳,浓情缱绻,刻骨铭心,眷恋难舍。对于我,便是我的曾经的“广播人”生涯。

我和我们这一代人“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少年时期和青春初绽的年代,没有谁逃脱得了被裹卷于曾经那种“滚滚红尘”的缭乱与迷惘。当时代的春风春潮吹绿了漫卷了祖国大地的时候,便也吹绿了涂染了我们几乎趋于青春尾声的生命,浇灌着我依然丰沛葳蕤的激情与憧憬,在我和我们的眼前拓展开一条梦想、求索、奋进的坦途,沐浴雨露阳光,彰显勃勃生机——甘肃人民广播电台向我伸出了暖热的手掌,为我敞开了宏阔的襟怀!

诚然,我是先开始进行文学创作,后从事广播文学编辑工作的。自1980年步入诗坛,在《飞天》《延河》《朔方》《西部文学》《绿风》《作品》《作家》《星星》《诗潮》《诗神》《诗歌报》《诗刊》《民族文学》《人民文学》《人民日报》等全国二百多家报刊发表诗作三千多首,以及散文等其他文学作品近二百万字。我的诗作始终以浓郁、鲜明的西部特色、民族风采和独特的女性意识著称于诗坛,所以一直颇受诗坛与评论界关注,并拥有着较广泛的读者。我的诗作被收入《中国当代西部新诗选》《当代中青年抒情诗选》《中国诗星佳作精评》《红钥匙·以爱情的名义》《二十世纪华夏女性经典文库》等百余种选集,有的作品还被介绍到香港、台湾地区和东南亚,以及国外。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已经出版了十七部专集,其中以诗集为多,诗集《第二性迷宫》《情人泊》《匡文留抒情诗》《爱狱》《灵魂在舞蹈》等都有比较大的反响。我的诗作获得过第一、二届中国满族文学奖,第六届中国人口文化奖,两届《人民日报》征文奖,以及数十次获省级文学奖。

也正是由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我的文学创作已经在省内外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所以1984年便很顺利地考入甘肃人民广播电台担任文学编辑。之后的近二十年来我一直在文学编辑工作的前沿,先后负责编辑过“长篇连播”和广播剧节目,编辑并亲自主持过直播或录播文学板块与文学专题节目“文学大厦”“文化广场”“文学之窗”等。节目办出了自己的特色,既弘扬了时代主旋律,又突出了纯文学风格,团结、培养了大批作家、作者、大学生与文学青年,且优秀节目多次获得国家级与省级奖项,节目成为立足甘肃、面向全国繁荣广播文学创作与发展的一扇不可或缺的窗口。

可以这样说,文学编辑与文学创作是我生命的两翼。也可以借用我的一首诗的题目而言:“双股河流”,文学创作与文学编辑正是这样的“双股河流”,它们挽手并辔前行,相互滋润相互汲取,相互聆听也相互辉映,满载着共同的星光与花瓣,有沉重的喘息更有幸福的喧腾,一刻不停地涌流着,流向芬芳醇郁金黄熠耀的时节。

最值得铭记于心并大书一笔的是,那些年我所撰稿、编辑的几期在全国获奖的文学专题节目。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起,中国广播电影电视部(后称中国广播电影电视总局)和中广学会开始设立了一年一度的“中国广播文艺奖”。由我编辑、撰稿的文学专题节目《西部之恋》《编辑手记:生命之水的礼赞》和《一个女诗人眼中的西部》分别获得了第一届、第四届、和第八届“中国广播文艺奖”,其中《编辑手记:生命之水的礼赞》一举荣获了当年的一等奖;《一个女诗人眼中的西部》则同时获得当年的“学会专家奖”三等奖。另有文学专题节目《唱一首天长地久歌——世界经典爱情诗欣赏》和《明月出天山——古今边塞诗欣赏》分获甘肃省广播文艺奖的一、二等奖。

我在构思、创作这些获奖文学专题节目的时候,总是选取我们独具特色的“西部”作为背景,突出了浓郁、鲜明的地域色彩、民族风情、与人文文化内涵,在弘扬时代主旋律的同时强调了文学性和抒情性。节目大多以我自己创作的不同时期的有影响、有特色的西部女性诗为主线或主干,同时精心选择其他有影响的西部诗人的佳作,再以诗化的独白或旁白将其融为一体。这样创作出的文学专题节目首先从文本上便具有了自己的优势。

曾获一等奖的节目《编辑手记:生命之水的礼赞》,主题选取了被称为“亚洲之最”的甘肃省大型水利工程“引大入秦”。在工程进行中,我和省内外一些知名诗人、作家曾应邀亲临现场采风、创作,作品后结集出版,颇有影响。我当时创作的长抒情诗《生命之水万岁》应该说是倾情之作,很好地发挥了自己多年来,擅于朦胧诗的手法来写时代抒情诗的风格,使作品浑然大气而又诗味浓郁。于是创作、撰稿这个文学专题节目便有些水到渠成的感觉,而《一个女诗人眼中的西部》,则更侧重于文学性,强调了诗人的主体意识与心理折光,精选了我近年发表在《诗刊》《民族文学》等大报刊上的优秀的西部女性诗,以内心独白的诗化为串连,巧妙而自然地让听众(读者)随着节目在以陇原为主体的丝绸之路上漫游并思索,进行了一番历史、地域、民俗民情、和时代文化的大巡礼。

还有,令我记忆犹新的是,多年来,由于有了我这么一个特定的人,台里凡搞大型的综艺晚会节目,其中的重头朗诵诗和主持人串连词就很便捷。1999年底音乐编辑武爱忠主创的以澳门回归为主题的综艺节目获得当年台里的优秀节目一等奖,其中就选用了我的抒情诗《我乘风归来》,这首诗发表在当年的《人民日报》,并荣获了征文奖,后又获得甘肃省敦煌文艺奖二等奖,在国内颇有影响。2001年我台“黄河之声”经济台与省委宣传部等联合举办了庆祝建党八十周年的大型诗歌朗诵音乐会《生日礼赞》,我参与了节目的总体策划,并主创了开篇的合诵长诗《颂辞与旋律》,执笔了全部串词,整台节目庄重优美,思想性和艺术性浑然天成,反响很好。其实,早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黄河流域九省区电台联合推出大型综艺节目《黄河》时,我台担任的节目中我就创作(参与)了两集,也都是以自己的诗入节目,表现出较强的特色与优势。

近二十年的广播文学编辑生涯中,我与音乐编辑刘新民合作默契,成为了较固定的词曲搭档,为几十部电视片、广播连续剧、文艺节目等创作了主题歌词。可以这样说,创作歌词是我写诗的“副产品”。应该承认,诗人写歌词有着明显的优势,更文学化,更耐咀嚼。由我写词、心鸣作曲,由“黄土地影视中心”摄制的《甘肃穆斯林》《甘肃东乡族》等民俗系列电视专题片多次在国际电视节上获奖,并走到了日本、美国、意大利、法国等等国家和地区。由我创作主题歌词、心鸣作曲的广播连续剧《新河》荣获了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等等。

此时,当我的情感和思绪溯流而上,最令我心潮澎湃和无比眷恋的,当数我编辑、主持的“文学大厦”节目与“文留诗窗”栏目。二十多年来,由于我的文学创作特别是诗歌创作一直处于省内外前沿,作品数量大,覆盖面广,影响了一批又一批的文学青年与大学生,而当这些文学青年与大学生不断地从各种报刊上看到我的作品的同时又从广播里听到我编的文学节目、听见了我的声音后,这种影响力自是不言而喻的了。在我主持的“文学大厦”节目中专开了一个栏目“文留诗窗”,我系列性地为文学青年与大学生听众讲述诗歌创作的技艺等问题、评析青年创作中的问题,深受大家的欢迎,影响力极大。好几次我应邀到一些大专院校做文学讲座时,进门正好听见大教室里放着广播,放着我的节目和“文留诗窗”。还有众多青年给我来稿来信,记得其中有一个农村女青年在信中说,她在广播中听到了我主持的节目是如何激动,因为她特别钟爱诗歌,长这么大就看过两本诗,一本是汪国真的,一本就是我的《爱狱》。叫我如何不感动?还有一个文学女青年曾给某杂志写信,坦言她对自己对象的失望,原因是她对象“没文化”,“连三毛、匡文留都不知道”。

也正因为这样,我的节目中多次举办大型主题征文,如“黄河新潮”“理想与开拓”“岁月如歌”“颂歌唱辉煌”等,每次都收到省内外大量的来稿,既配合宣传、弘扬了时代主旋律,办好了节目,繁荣了广播文学,又发现、培养了文学新人,吸引了广大听众。多年来,经我的文学节目发现并培养出的文学青年,已经有不少人走上了省市有关报刊编辑、记者的岗位,还有的已成为青年作家、诗人,还出了集子。

如今有机会忆一忆、写一写自己曾经无限风光的“广播人”生涯,对于自己欣逢的盛世,对于电台和文艺部的领导和同仁们,对于自己所钟爱的广播文艺事业,想说、该说的话儿如何能说得完呢!这里,还是以一篇曾经的文章来表达最真实、最美好、最隽永的生命况味和如歌岁月吧——

为这种缘分感动

没有认识你的人都说你是个男人,一个气质味儿十足的男人,因为,“诗言志”。可实际上,你是个女人,一个纯粹的女人。于是,人们困惑了,这个女人是不是得到了上帝的偏爱、菩萨的玉露琼浆,是不是乘老君熟睡之际偷去了仙丹,摄去了男人的精魂魄胆。

但不管怎样说,你总终是个女人,一个十足的女人。因为下雨的时候,李白在白云边卖酒,徐志摩在康桥避雨,而你却在“祝您愉快”节目讲诗,你的声音尖中带细,蛮有韵味,雨也被吸引住了。这时,我总会奇怪地想,你不是说:仅有女人构不成世界吗?但为什么你却偏偏构成了世界,构成了这线独特的风景?

鲁迅先生说:窗外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但我神经质突发,却要天真地说:西部有个诗人,她是男人也是女人。

文留,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原因吗?

上面这段文字是甘肃秦安四中署名“潇洒”的少年写给我的一封信,题目便是《写给文留》,我真正是一字未易地如实抄录了一遍。读着来信上那一颗颗显而易见的少年字迹,说无动于衷才假呢。

在省电台办上文学节目,忽忽就进入第十个年头。起初一直未挂“牌子”,是那种较自如较松弛的办法,有了小说播小说,选了诗歌放诗歌。我设了几个不定期栏目,有“散文港”“小说世界”“天穹诗声”什么的,也颇吸引文学青年,各类文学作品的来稿几乎每日从不断线。近三四年兴起了“板块”节目,恩春主任亲自取名的“文学大厦”赫然而立,成倬主任又亲定了个栏目“文留诗窗”,于是集编辑、主持于一体的文学板块节目同我们的听众在空中相会了。

自己未办广播之前就写诗,知道能将字迹变成铅字的报纸刊物是如何地令文学青年们孜孜以求。办了广播后才知道,原来字迹平面的流动一旦“触电”在广袤的厚地高天间成为立体的回声,将另有一番神韵和审美。于是便有众多的更方便或说条件更允许收听广播的文学青年成了“文学大厦”的朋友与知音。类似潇洒那样的来信,这些年来我收到的就太多了,无论是一首诗,一篇散文诗,还是直白的几句话,那中间年轻的情绪清溪般澄澈的涓涌,真挚的爱心月明样晶莹的熠烁,常常叫我半晌无言,久久伏案透过行行青春的倾诉想象不知的远方一张张不知却早已相印的青春脸庞。也常常不安与忐忑,因为我实在无力一一回信,便或寄一本新出的集子去或隔一段集中在节目里致意。我相信“心诚则灵”,我想远方年轻的心灵定会在“文学大厦”响起之际感受得到一颗因你们更因诗歌而永远青春的心灵的纯净的激荡。

中国人很讲究“缘”,有缘千里来相会。你们向往文学,渴求诗歌,奔“文学大厦”而来,奔“文留诗窗”而来;我忠忱于文学,奉献于诗歌,以爱心建筑“文学大厦”,以深情开启“文留诗窗”。为这种缘分感动,感动属于我们每个人,不是么?

文章写到这里,我终是不忍割爱地拿起另一位叫“原原”的听众朋友的“致诗人文留”的来信。这是他读了我的散文诗集《走过寂寞》后的随想,是一首挺耐人寻味的诗。我摘几句吧:

走过寂寞/其实是告别了一种无言的岁月/无论你怎样对待生活/得到的回报仍然是执着/夏季的草帽是你逃避烈阳的唯一选择/冰霜的日子你孤独地做些什么/告诉我/你怎样分配爱的分量和阳光……

朋友们,我的回复仍是一句,那便是——为这种缘分感动,感动终生!

匡文留,当代著名诗人。满族,生于北京,长于大西北。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甘肃省作家协会第三、四届理事,甘肃人民广播电台主任编辑、记者。现在北京兼职、写作。获“中国新诗百年百位最具实力诗人奖”,首届唐刚诗歌奖终身荣誉奖。

1980年步入诗坛,在全国二百多家报刊发表诗作三千多首,作品被收入百余种选集并介绍到国外。出版诗集《爱的河》《女性的沙漠》《第二性迷宫》《西部女性》《情人泊》《女孩日记》《匡文留抒情诗》《爱狱》《灵魂在舞蹈》《另一种围城》《古都·诗魂》《我乘风归来》《回眸青春》《匡文留诗选》《大地之脐》,长诗《满族辞典》,散文诗集《走过寂寞》《少女四季》,散文集《姐妹散文》《诗人笔记》《围城内外》,诗论集《匡文留与诗》《匡文留诗世界》,长篇小说《花季不是梦》《体验》《我的爱在飞》,长篇纪实《少女隐情》《我爱北京》《我爱我的祖国》《我爱中国共产党》等三十部专集。多次获全国及省级文学奖,简介与创作收入国内外近百部权威性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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