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艾草情

李文琴/文

下午一时许，我做好饭端到三楼正打算吃，婆父打来电话:“我在一楼客厅里，你赶快下来，我有点事。”

听到他的声音很沉重、急促，我心里一凉，赶紧下楼。

“刚才我去卫生院找医生开药，收费的人说我的钱不能花，让医生看看，也说不能花。你看看这钱，究竟是咋回事？”婆父把一张面额100元的钞票递给我。

“难道是一张假钱？”我接过来用手一模，对着阳光一照，确实是假的。

我本想骗他说钱是真的，换一张消除焦虑情绪。但一想他多年来的倔强性格，真钱医院能不收？定会发脾气的。

“这钱确实是假的，我给你换一张。”我直率地告诉他。

“咋会是假钱？玉米的钱，我都存银行了，这100块是卖啥的钱？他也非常疑虑地问我。

“你卖艾草时，有人给你100元票子的没有？我问他。

“哎呀，有！端午节前我到城里卖艾草时，一个穿得很板正的年轻人，5块钱买了我三把艾草，给我的是100的，我找给他95块零钱。唉！几天一共卖的也没有100块钱，艾草白卖了！”婆父很伤心地直跺脚。

“别生气了，他花假钱不得好，早晚被抓走。”我劝道。

“我明年我再去卖艾草，一定好好瞅瞅。再碰到那个人，就抓住不让走，非报警让警察抓他不可！”他很生气地说。

“说不定那人因为花假钱，现在就在监狱里蹲着呢，别生气了。”我再次做他的“思想情绪工作”。

我第一次见到艾草时，以为它是九月菊，闻闻还有香味。

那是多年前的一天，一同事从家里拿来好多艾草苗给我，说这是药，见土就能栽活。到五月端午前挂门两旁，可以驱蚊避邪，艾叶晾干了可以泡水洗脚，也可点着了做艾灸……

农村老家屋后有一片空地，我就把艾草埋在了土里。我把它当绿色植物欣赏，没浇过水，没施过肥，一年又一年，它竟越长越多，一片空地长满了。

今年农历四月底，婆父说每年端午前，城里有好多卖艾草的，他还想去卖，我和家人都反对。认为它本身不值钱，又是割，又是捆把，离城20多里，天不明就得去，再说他已经75岁了，骑着电三轮起恁早跑恁远，谁放心……

农村人花钱容易挣钱难。可他总是倔强着说，卖几十块钱也好，大家都拗不过他。

进入农历五月，我和家人就开始做准备工作，帮着他割艾草、捆把。我给他准备了200元零钱和一个钱兜子，还有支付宝和微信收款码。

端午节前一天早5时，婆父又进城去卖艾草了，十点多才满脸大汗地回到我家，说连一个包子一杯水也没舍得买。

他说卖艾草的人很多，刚开始2元一把，后来5元三把，最后剩几把1元一把也卖，要不过一夜就不新鲜不好卖了。我算了一下卖了30多元，把收款码上的钱换成现金给他，他说啥也不肯不要，我硬是塞进了他的钱兜里。

当天下午，我们一起欢笑着继续割、扎捆、明早卖。这一片艾草，连续三天卖完还不到100元。

婆父要把刚开始换的零钱还给我，我给他说让他留着自己零花，加上换的200元零钱，一共有300元的收入，他很高兴，说明年还卖。大家看他很高兴，也同意他的想法。

我居住在单位附近的乡镇街道上，婆父居住在离我家六里处的农村老家。我始终认为，平时给他钱他总不要，说自己有钱够花。既然他乐意干，还能借机会给挣点零花钱，也是挺好的事。

今年是婆父第三年进城卖艾草，本来是件很高兴的事，结果收了一张面额100元的假钱，放在谁身上不生气

是，我和婆父商定：“明年再进城卖艾草时，只收零钱，大面额钞票不收，以防再发生收到假钱惹气的事情。”

作者李文琴：女，汉族，1979年2月出生于老子故里鹿邑县，中共党员，本科文化，供职于鹿邑县贾滩镇中心小学，中小学高级教师，省骨干教师。工作之余热爱阅读和思考，喜欢写作修身养性，愉悦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