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内景】烩面馆 灯光 灰暗

头顶白色桶子帽，鼻梁上架着眼睛，腰间束着印有“奶奶的酱”广告词的蓝色围裙的高个子中年人站在门口，右手从腰间滑起高声唱到：“欢迎光临！四位。”

三间的餐间整齐划一地排着淡黄色老榆木餐桌。

一个头高挑面目清秀的女服务生头顶蓝色包巾，腰束蓝色围裙，兴冲冲从后厨跑出来，“四位，吃点啥？”

娜㴩找个临窗座位坐下，“烩面四碗，调半斤羊肉，四瓶可乐。”

女服务生冲着吧台里的老年汉子高唱：“烩面四碗，半斤调羊肉，可乐四瓶！”唱完，一转脸，又用鄙视的眼光剜了娜㴩一眼：“不要点别的？”。

伊谋抬头看看吧台里的老汉：“老板，拿点大蒜。算算几个钱？”

老汉看看他，拿着点餐单，抪剌几下计算器：“一百八十八，抹个零，收你一百八。”

仁杰正滑着手机，抬头看看娜㴩一呲牙：“又涨价了？真贵！一百五中不中？”

老汉有点生气，吃烩面搞价他头一次遇见：“吃，就一百八，不吃趁早离市。”

仁杰吐吐舌头：“硬气！硬气！”

老汉又描仁杰一眼，和蔼口气牢骚道，“也不看看形势，啥东西不涨价。我这房租一年就十万1说不定再过几天，门一关，你想吃也吃不到了。”

伊谋叹了一口气：“是真冇钱了。吃饭都不敢出来了。钱都哪儿去了。迷瞪！”

娜㴩头也不抬，刷着手机界面：“都让贪官划拉家了。”

老汉不同意娜㴩的说法：“前几天几个当官的还在这吃面。听他们说上头给的钱都闲着呢。没地儿投啊，找不着好项目。要不就是有项目瞎糊弄，哄上面，国家拨的钱比投资款多得多。”

伊谋猛抬头，调侃道：“大爷，你咋知真多。要不凭你的关系，咱合伙也弄个啥，上报一下弄俩钱花花？”

老汉轻蔑一笑：“你？你脸白吗？公家的钱，不会和你个人搅合的，想都甭想！人家搁银行，还想奬儿子呢！”

娜㴩听得津津有味，“国家应该给老百姓发钱，刺激一下消费。不就活了。”

老汉嘿嘿一下：“闺女，比你能的人多了去，他们不知道发钱好？能发吗，一发钱，中国人？哼，才没人干活呢！你看看门口站的那位是个博士！刚才的女娃是个硕士，要搁过去，我这个文盲想都不敢想，博士硕士给我这小店端盘洗碗。想想孩子们读书读小半辈子，读搭了。这，这，啥世道啊。”

三人抿嘴一笑，权当老汉玩笑。

作者：李海，公职退休。有作品在《奔流》《大观》《河南日报》等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