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乡关何处是 小满会上祭乡愁

韩学芳

“四月中，小满者，物致于此小得盈满”。《月令七十二候集结》里的这句话告诉大家，小满节气，麦类农作物籽粒日见饱满，但尚未成熟，所以叫小满。“小满小麦粒渐满，收割还需十多天”。同学张满长、闵小满、李麦就出生在小满这个节气，故家人为他(她)们取名为此。

儿时的小满会，是农忙前的狂欢节，也是暂时一个休闲的时节，因为过麦天从糙场、天不明去割麦、大热天地里拉麦、用牲畜碾麦、趁有风扬场、大小雨来临之前紧急盖麦、天气越热越是晒麦好时候、夜晚躺在场里看麦、麦秸垛垛起来这一套程序下来，大人小孩齐上阵、妇女儿童皆有用，做饭、送饭、拾麦穗、看场轰鸟撵鸡……全员上阵、虎口夺粮、过麦天是要脱人一层皮的，麦罢了才是这场战役彻底结束的轻松话语。

儿时在故乡豫西，每逢小满会前几天，家人就准备好干净衣服准备赶会。还有需要卖掉的公鸡、粉条、粉芡、红薯干等，以便卖掉，换回麦天所需物品。记得大约6岁时(1980年)，我和外公去赶小满会，他拉着我的手，在集市东边瞅牲畜行的猪仔羊羔骡驴牛马、在西边土坑下看木料行的檩条柜子凳子柳木切菜板、到马路北边观草帽扇子竹帘杈耙扫帚、木锨草绳麻绳，最后到公路南边瞧簸箕箩筐镰刀磨石、凉席茶壶茶碗，他不看花布，专门带我进公路南边食堂，买一碗“康稠”(花钱多，盛的多)的羊杂碎让我吃，然后他又拐回东边去买熟肉，不料这差点造成了我的再次丢失！这也是我唯一最后一次出村经历！回忆的画面是这样的：我年龄小，腿短够不着桌子，就双腿跪在板凳吃，吃完了不见外公回来，等了等还不见回来，就磨下板凳，走出食堂南门向西寻找外公。当一位笑眯眯的老头给我向西领着时，碰到村西邻一个大约20岁的火占哥哥，他问，你给人家往哪引？老头说，她说她寻她外爷。寻她外爷你给人家往哪引？老头听到质问惊了，正好外公从东边买熟肉回来，依稀记得他说去食堂一看没人，就慌了，因为我在2岁的时候曾经被抱走过一次！

2018年小满会，我是在豫东鹿邑县宋河镇同公婆度过的，当我看到一街两行的竹质大扫帚、镰刀、木桑杈、铁杈，木锨、白色塑料锨，笆斗、簸箕、草萝头、竹篮子、牛笼嘴，口袋麻包，卖小白兔、灰鸽子，理发刮脸、油条麻花、蛋糕牛奶、凉粉包子、水果干货、烩面胡辣汤、烧烤芝麻烧饼、玩具凉鞋毛巾……这一切瞬间铺天盖地在我眼前展现，我的眼睛顿时不够用了！思绪瞬间回到从前、情感刹时失控，童年记忆被唤起，乡土气息扑面而来！风土人情心中涌起、乡愁思念盈满眼眶，好一幅民俗风情画，好一幅太平盛世图，时光原来可以倒流！

过去的岁月永不再来，农事的艰辛永沉心底。如今的新农村建设，广大群众的安居乐业，农业高科技的应用，农民朋友辛苦劳动的解放，无不诠释着祖国的强大、印证着科技的发展，让我们感恩时代、感恩祖国，创造文明美好未来，享受美好幸福生活！

作者简介

韩学芳，河南省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