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土地的那一份情怀||于琦专辑(33)
永城市实验中学 于琦
近日,我从田畔经过。原野广阔,阡陌交通,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亲切而温暖。没有了庄稼的土地,似乎你刚从繁茂的玉米地里出来,想痛快的换气,突然发现庄稼凭空消失了,而自己却孤零零站在野外,寂寞尴尬得不适应。此时的田地平整好了,就等待时机播种小麦。秋阳热烈得如图夏日,视野开阔得几乎能向远处无限延伸。
有辆拖拉机在望不到头的土地上耕作,在寂静的旷野上轰然作响。土地里寥落昆虫的鸣叫和着新翻动的泥土气息,勾勒出了一副生动的田野耕耘图。遥远又逼近、古老而簇新。
每个人心里都有个土地情结。对土地的深情,我们是刻在骨子里的。泰戈尔在《飞鸟集》里说:“蟋蟀的唧唧,夜雨的淅沥,从黑暗中传到我的耳边,好似我已逝去的少年时代,沙沙地来到我的梦中。”记忆永远鲜活。
面对暂时了无生机的原野,想起了乔洪涛老师的《听秋》:去田园寻找那把去年丢失在秋天里的镰刀;我还要去看一看我田里的那些生灵们——活泼的蚂蚱、可爱的田鼠一家、失恋了弹着忧伤琴弦的蟋蟀、还有受惊的野兔......对这片泥土感恩;我还要最后去在田埂上转一转,留下几个脚印,让我的赤脚踏过我的田园,留一个冬天的记忆。然后,等听到春天来临,脚印里储满了融化了的白雪的冰水,荡漾成重逢的喜悦——
凝练深沉的文字浸满了对土地深深的感恩和殷切的期待。随着秋逼暗虫通夕响,小麦会再次青青,把单调的黄土地染成无边的绿。
我少年时代干过农活。天不亮,父亲就率先起来,捯饬农具,给驴子披挂整齐,再带上我们,向土地出征。电影《隐入尘烟》开头便让马有铁透过窗口出驴粪,我看后感同身受。我出过驴粪,拉粪上过田。有一次,下陡坡时,因为驴惊车子失控,还差点出事。跟着父亲打过农药、割过麦子、逮过棉铃虫、砍拉过玉米杆......
事过境迁,那些曾经鞭笞灵魂的苦累渐渐变为对土地的亲切怀念。工作后,回趟老家,还常常去村庄周围转一转,看一看四周的农田,听一听庄稼拔节的声音和蛙声虫鸣,伴着旷野呼呼风声,闻着混合着粪臭、植物清香和焦糊味炊烟的味道,感觉这四季风物就是家最真实的感觉。记忆永远是活的。
某年夏日雨后,母亲陪着我在村外转转,汹涌澎湃的绿色里传出激烈的蛙声,我口占了两首《田园杂兴》:“雨过横塘水满坡,禾苗参差连曲陌。虫吟鸟鸣田野间,诗情如海无法说。”“霏霏淫雨满池塘,碧绿成海禾苗香。虫吟鸟鸣蛙声闹,最是故乡好风光。”
在寂寞荒凉的深秋田野前回望曾经的蓬勃,看着自己曾经制作的视频配诗的抖音,感慨四季轮回的迅忽和田野生命的神奇。给学生讲过“重耳受块”的小故事及课文《土地的誓言》《我爱这片土地》等文章,课本温暖的文字时时点燃着大家对土地的热情。
如今,我房子有庭院,庭院里能种菜养花,也能种几棵庄稼,便于孩子写观察日记。每每换季种植时,都要让孩子参与,让孩子从小懂得稼穑之艰。我也从中捡拾到少年对土地的情结。坐在院落一方土地旁,晴耕雨读等闲度,轻煮岁月慢煮茶。陪妻育子,慢慢变老。
父母年迈,总是离不开土地。他们是村中最年长的留守着,守着老屋,守着土地,为儿女们守着一份回家的渴望。二老去年还种了花生、大豆、油菜等油料作物,榨成油,装在大塑料桶里,给我们送来。在厨房里,我用院里的自种菜、父母用爱榨出的油,在小砂锅里调配出唇齿留香的美味。人间烟火,就是绽放在餐桌上的最灿烂的花朵,滋养着身心。受新冠疫情的影响,今年父母身体大不如前,多走几步就气喘腿累。地也租给了别人。耄耋父母与大地无限接近,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回归泥土。
每每看到墙体上写着“但存方寸土,留与子孙耕”的标语,我就很欣慰。毕竟,我们都有深厚的土地情结。人,都是希腊神话中的安泰,紧靠泥土,才会有力量,才会生生不息。
于琦简介:
永城市实验中学高级教师,市级骨干教师,市级教学标兵,校《家庭教育报》主编,市作协会员,市知行读书会会员,中共党员。辅导学生多次荣获市级、省级、国家级主题演讲比赛一等奖。辅导学生的文章多篇在省市级刊物上发表。坚持笔耕不辍,教育类论文、散文、杂感、新闻等经常见诸多家报刊杂志,主题类征文多篇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