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员说，六折，拿去，纤手指的是苏联作家鲍·瓦西里耶夫的精装本的中篇小说《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这是我1998年在苏州的威尼斯图书中心的电梯口遇见拿书的小姐，买了一本仅印6000册，定价8元，打折后是4元8角。书缘何在中国掉价?

我很钦佩鲍·瓦西里耶夫，在我心中他和他作品中的冉卞、李莎、索菲亚等牺牲的英雄一样是英雄。在苏联卫国战争结束之后统计，1923、1924、1925 年出生上前线的年轻人每一百个参战的小伙子只有三人生还。人生太阳刚刚升起的年轻人用生命的代价遏止了、然后是彻底粉碎了强大而训练有素的德国法西斯。他——瓦西里耶夫，在1941年17岁走向战场的时候，童年、学校、少年的友谊和一个男孩子对邻班女孩的爱怜，都在这一天结束了。鲍·瓦西里耶夫写出了战争中牺牲的战友，取得了胜利的《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一书，在苏共二十四大，时总书记的勃列日涅夫在会上宣传这部作品，全场起立鼓掌十数次。这部中篇小说改编成电影、电视剧及其它文艺形式。

1981年6月29日，我在西郊碧沙岗书店排队一次买了20本《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是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简装本印数高达131100册，每本定价3角7分钱。那年头自发的读书热浪正高，买好书、各著要托人，比如我买《莎士比亚戏剧全集》，条件是我必须给他要结婚的内弟送50 斤莲菜，我骑车跑遍全市菜店买够50斤莲菜。买下《这里的黎明静悄悄》，第一个送书是《奔流》主编庞嘉季老师，他多卖书为送人；他曾送我梅里美小说选，说：他的作品不多，美学价值高；他送我契珂夫短篇选、莫泊桑短篇小说选，说：契珂夫深刻，世界公认的短篇之王，但他推莫泊桑，说：大狗叫了，小狗跟着叫就行了。

我在重写一本名著两种遭遇时，眼前又出现：1923、24、25年出生的上前线的每一百个年轻人只有3人生还。1943年，又出现：德军已距莫斯科二十多公里，斯大林在莫斯科红场检阅，结束，年轻的小伙子身背枪支直接上战场。

就是这些人生的太阳刚刚升起的年轻人，作者上战场才17岁。他们告别父母，告别一个男孩子对邻班女孩子的爱怜，他们用生命粉碎了德国法西斯。

又出现：1980年，中宣部副部长周扬说，“听听隔壁的声音”，他指苏联，他指苏联作家的战争题材常写常新。比如：《铁流》《毁灭》《活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夏伯阳》《一个与四十个》《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这些书，充满人性的光辉；人性是高于阶级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