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视野】陈振濂的新思想新观点新论断

陈振濂艺术讲堂

2023-10-23 07:39

“把篆刻艺术看作一种文明的样式:它是篆刻家无限痴迷的对象,同时它还肩负着激活、拓展和发扬中国传统文明史、衔接世界文明史的伟大使命。”

转载自:书与画杂志

专访陈振濂 | 百廿西泠 更新使命

编者按:清光绪三十年(1904),篆刻家丁辅之、王福庵、吴隐、叶铭召集同人,借杭州孤山南麓筑园结社,成立以“保存金石、研究印学、兼及书画”为宗旨的西泠印社。十年后,艺坛同好公推吴昌硕为西泠印社首任社长,显示出这一金石书画团体卓越的艺术追求。120年后的今天,西泠印社已经成为海内外研究金石篆刻历史最悠久、成就最高、影响最为深远的社团,“中国篆刻艺术”也于2009年成功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这120年,不仅是大量古代金石文化遗产被重新发现、充分研究的时期,也是篆刻艺术走出文人书斋,被公众认识、欣赏直至被世界认同与珍视的时期。本期我们特辟专题,回看西泠印社的发展历程,展望篆刻艺术的发展方向,也记录百廿年间几代印人的耕耘与坚守。首先刊发记者对中国文联副主席、西泠印社副社长陈振濂教授的专访。

本刊记者(以下简称“记”):与诗、书、画相比,篆刻作为文人艺术,诞生相对较晚,是因确属“雕虫小技”而被长期忽视吗?您觉得篆刻艺术的兴起是对传统艺术怎样的补充或推动?

陈振濂(以下简称“陈):“诗”“书”“画”三项艺术源远流长,相比之下,篆刻作为艺术是在元明以后才逐渐成形的,所以它的确是晚起。但是篆刻艺术有一个源头,就是商周秦汉古玺印,以古代玺印和篆刻艺术共同构成的“印学”,它又比“诗、书、画”要早。“诗”和“书”当然是比较早;但是绘画的源头,如果不算“考古”的工艺饰物,站在纯绘画的艺术立场上来看,并不见得比古玺印早很多。所以整体来说,以古玺印和明清篆刻为代表的“篆刻艺术”,它并不是晚起,只不过它分成两段,前后性质有点不同而已。

但有一个事实必须得承认,就是篆刻的“工艺制作技术”要求太高,比如在石头上刻印,要牵连到一连串的技法规定。这样一来,它在文人士大夫的雅好里面,与“诗、书、画”三者相较,就显得不是那么性情优雅,不是那么潇洒,它技术规范太严。所以它在文人圈里容易被忽视,或者被边缘化,成为一个被“矮视”的工匠技艺。事实上,过去很多篆刻家本身就是匠人身份,和“学而优则仕”的文人士大夫不一样。

今天篆刻艺术是中华传统文明大格局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瑰宝。通过中国古代的“印章”和明清以后的“篆刻艺术”,我们甚至还能够找到一条和世界各国的印章、印文化进行交流的通道,所以它的宏大开阔的程度,并不亚于“诗、书、画”。今天的传统艺术里面,不能少了“篆刻”,也不能少了篆刻艺术背后“金石学”的各种成分和营养。

记:方寸之间的印面风格变换比较抽象,篆刻是否像“帖学书法”一样,有一以贯之的审美标准?

陈:篆刻在方寸之间的风格变化的确比较抽象,但恰恰是抽象,导致它反而更加自由。我们现在在“篆刻艺术”领域中特别强调明清篆刻的婀娜多姿,以篆入印;也更加重视古玺印中古朴、厚重的风貌,包括古玺印略显粗糙犷达的质地,据此可以呈现出古雅的美感。这两种审美其实也是有规定性的。它和传统的“帖学”“碑学”是同一个标准,并且这个审美标准是一以贯之、追随着中华民族传统艺术总体发展的同一个路径、同一种脉络

记:篆刻最早进入现代教育体系大约在何时?其与书法等传统艺术在现代教育体系中的曲折发展相比,有什么经验可供反思?

陈:篆刻艺术进入现代教育体系,其实它可以被分为两个层面:第一个层面,清末民初“废科举、兴学堂”以后,篆刻教育真正进入到学校体系是在民国中期,以名家李瑞清的侄子——李健为代表的金石家和篆刻家从事教学,他首先在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开设了金石课和篆刻课。

李健教学生篆刻

随后是20世纪50年代,在中国美术学院,当时叫浙江美术学院,或者又称“中央美术学院华东分院”,专门由诸乐三先生开设篆刻实践课,由沙孟海先生开设《印学史》和古文字课,从而将篆刻正式纳入高等教育体系。在这一阶段,诸乐三和沙孟海两位先生功不可没。

因此,提到篆刻进入到现代教育体系,上海美术专科学校是不是一个完全严格意义上的高等教育机构,我们还不能完全确定,但它肯定是篆刻艺术进入到“现代学校教育体系”的开始。在这一阶段应当以李健先生为代表。而诸乐三先生、沙孟海先生他们是将篆刻艺术引入官方国立的高等教育专业培养体系中。由此我们可以断定:在20世纪,篆刻艺术的教育经历了从社会教育,到一般学校教育,再到大学——高等教育,这样三段式的发展。

沙孟海先生照


诸乐三先生在家中治印

记:篆刻的流派,自古有地域与代际之分。在目前西泠印社的成员中,创作与研究者是否有地域特色或是代际风格?

陈:古代的篆刻发展中有明显的地域区分,这个地域的区分主要是和古代交通的不便与信息传递的缓慢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某一个地域的印人聚在一起,其中如果有一位领袖级人物,就容易形成一个具有地方特色的篆刻流派。但在现在,形成这种地域流派的限制越来越少,这是基于两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个是印刷术的发达,使得我们现在能看到全国所有不同地域存在的古代、近代一直到当代的篆刻创作;作品的流通性和过去相比,有了非常明显的进步。
第二个是现在篆刻家互相之间的交流也有非常大的跨时空的条件,比如说现在乘飞机三个小时就能到几千里外的新疆。唐代那个时候李白骑毛驴,大概至少要一年才能够到达。更加之迅速发展的互联网的信息传递又提高了交流的通畅性。
对我们西泠印社来说,对篆刻的“地域风气”现象,我们一直会尊重、会鼓励。因为一个区域拥有一群印人,他们之间的审美趣味或明或暗会有一个趋同性。但是我又认为地域性不能强求。为什么?因为像二十年前我们组织创作的时候,就诧异于在黑龙江这样的一个篆刻传统不太悠久发达的地方,一段时间内,细朱文和元朱文的高手成群,在全国都可以说是处于顶尖地位;那么同样的,南方也有很多的篆刻家会主动学习金文的风格,或者是学习北方的将军印、烙马印、烂铜印或三晋古玺的风格。所以谈到篆刻的地域风格,我觉得它应该是处在一个自由生长、顺其自然而百花齐放的阶段。

代际的风格嬗递也有。老一辈对于篆刻,会持比较传统的文化样式与技能态度,希望能中规中矩地进入传统。到新一代印人,思想会比较开放,吸收各种各样的篆刻经典甚至篆刻以外的养分,甚至还有“域外印”的文化的养分。我觉得这些都是非常积极的现象。西泠印社现在正在不断推动这样一种健康发展的态势。

记:以往女性治印较为少见,但在今天,女性篆刻家群体日益壮大。可否请您谈谈印社中女性印人的创作与研究特色。

陈:女性篆刻家在当代印坛,与过去相比,发挥的作用肯定是要大得多。过去女性往往是作为男性的附庸,所以印学史上凡是比较有名的印学大家都是男性,女性都是作为他们的侍女或者妻妾,因偶尔点缀性的存在而被记录。这是封建社会整个社会结构、社会文化与认知方式所决定的。在今天,女篆刻家越来越多。因为从篆刻的学习过程来说,其实女性和男性,原本是处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的。

但从实际参与的人数来看,女性还是占很少的比例,甚至连总量的10%都不到,这主要还是风气使然。因为大家会觉得女孩子动刀弄枪的,好像还让人不太适应,不太习惯。但是在今后,随着篆刻艺术化进程的加快,女性篆刻肯定会是一个可以充分发扬光大的领域。就目前的状况而言,女性篆刻是不是已经构成一个完整的独立体系,或者是一种样态、一种面貌,目前还看不出来。大部分女性篆刻家的审美,还是跟着男性的已经有的篆刻经典方式走。

由是,我们特别希望在今后的篆刻艺术里面,能够有一些极有特色的经典作品,它一看就是出自女性之手这就需要当代的女性篆刻家有非常好的钻研探索的意识。如果在这个方面能够有一些比较大的拓展,我觉得“她”对于当代篆刻必然是一个巨大的贡献。因为我们能看到一种女性参与篆刻创作以后所能达到的高度——可以和男性并驾齐驱。“巾帼不让须眉”,智慧上平等,技能上并行,审美观上还在同步之上饶有“女性篆刻”一目了然的特色。我觉得这应该是我们需要努力达到的一个目标。

记:今天,我们能够看到更多古代篆刻佳作的原石,甚至有高清放大图片为爱好者了解技法提供帮助,也有很多讲解短视频为公众提供指导。您怎么看待新技术、新媒体环境中的篆刻欣赏与教学?

陈:随着近代科技的进步、印刷术的飞速发展,高清图现在对我们来说是轻而易举就能获得的视觉资源。因为有这样的技术优势,我们西泠印社现在出版的收藏品和展览的作品图册,绝大部分都是高清图。这让我们看到了篆刻从工匠秘技展示到赏心悦目的印面效果的整个过程。它是一个审美之“链”。如果没有精湛的印刷技术和高清图的局部精微展示,这个“链”是建立不起来的,所以这是我们时代的优势,古代人没有,生于清末民国时期的我们的师辈其实也没有。

新技术的应用在今天的篆刻教学,尤其是启蒙入门教学时,我觉得它是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舍此之外,别无他途。但也要特别注意,就是我们现在的篆刻,因为入门比较难,它的技术要求比较高,比较严格,所以呢,我们常常会把一般视频教学里的篆刻看作是一个单纯的技术制作展现的过程,而对于篆刻的古代经典的审美这个方面的视频教学,目前看起来严重不够。也就是说,作为工匠技艺展现的视频教学现在足够多,但是对于篆刻审美的,3000年印学历史的讲解、观察、分析、体验,目前还比较弱。

记:承上一问题,新技术的运用,为印学研究、作品展示提供了哪些方便?是否存在我们需要警惕的现象?

陈:新技术的应用,对于目前篆刻艺术的发展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新视角,这个视角是以高科技为支撑的。我们现在讨论的人工智能,就是机器人刻印,以现在已经成熟的AI技术来说,已经完全可以做到一个中等或中等以上篆刻家的水平。目前人工智能的技术人员,他们唯一头疼的就是对篆刻的审美不熟悉,比如他会把字典里面的篆字直接搬到数据库中,再移贴到印石上,但是对于印面艺术表现的审美处理,则完全束手无策。所以我觉得今天我们所看到的现象是:技术的解决其实不太难,而审美的解决却是非常困难的,是要一辈子努力的事儿。

至于新技术的应用在篆刻展示方面,其实在20年以前,我们的篆刻作品展览已经开始采用喷绘的方式复印放大。方寸之间的篆刻本来是小小的作品,在视觉上本来很难夺人眼目,但把它放大,就能让大家看到每一方印里面蕴藏的艺术的魅力。而在今后,不远的将来,3D打印原印、动态的三维印面效果,甚至逆时的再现印章创作成形过程,都是可以想见的。

记:如何看待近两年古文字、出土文献等领域所引发的社会关注?这对篆刻艺术会有怎样的影响?

陈:近年出土的古玺印,包括很多文物古迹上的一些古文字,它对于我们研究篆刻的用字原有规范,其实带来了一个非常大的冲击。就是说过去我们对于篆刻的用字,一般是以许慎《说文解字》为根基,以小篆为根基。古玺印里面所有的文字,我们也都会以它作为一种凭据和根基。但是现在大量新出土古物上的古文字、古文献让我们看到,其实古代文字它的成长,并不是像我们过去一般意义上的传统解说——好像它原本是一个模子,按照这个就是标准,不按照这个标准就是错误——这个逻辑现在在篆刻界越来越遭到动摇。在篆刻艺术创作里面,我们可以遵循古文字的造字原理,找到它的思想、它的规则,但是对于今后的发展,完全可以采取一种更加开放的态度——就是“从心所欲,不逾矩”。“矩”肯定是存在,“矩”是60分;而“从心所欲”可能是100分。
我们在过去,是“从心所欲”的审美只是60分,然后守规矩,遵从“六书”用字正确,是100分。这在过去以工匠技艺视篆刻时,是正常的。但我们现在特别强调:就是要把审美放在最高点的100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对于规矩规则,只要没有大错,没有“常识性错误”,它就会被置于一个包容的空间,一个可以让大家自由发挥的空间这是从古代、近代一直到当代篆刻在正误观上的一个比较大的改变

记:上半年,弘扬传统文化成为党和国家高度重视的方针。在专业与普及两个方向上,西泠印社有什么更多的计划?

陈:弘扬传统文化在现在是一个大国策,对西泠印社来说,在印学方面,是计划向两个方向进行开拓。传统的篆刻艺术和古玺印的研究,还是它的坚固稳定的基点。这个基点坚决不动摇。它是我们的“立身之本”。除此之外,西泠印社开始在两个方向对于传统印学作出了有效的拓展。

 第一个方向是从篆刻学到“金石学”。包括青铜器的全形拓,石刻碑版摩崖的传拓流派,碑帖拓本上的题跋风气,砚铭、竹刻、墨锭、扇骨上即文房雅玩上的传拓方式,甚至生活起居中的任何物件,窗棂、床雕、灶台、拐杖、木盘、竹架、奇石、玉饰、石狮……只要有肌理有纹样,都在我们所研究的“金石学”传拓范围之内。所以我们提出一个说法,叫“世间无物不传拓”,眼见的所有东西都可以“拓”——对于传统文化来说,传拓术是“金石学”在公众层面上的一种拓展,通过有意的倡导,让大家都来喜爱它。尤其是篆刻家,要会兴致盎然地去“玩”,培养嗜古(传统文化)的优雅。

西周毛公鼎全形拓


第二个方向,是从“中国印学史”走向“世界印章史”。放眼世界,树立“中国文化自信”,“中国文化走出去”。西泠印社在当代篆刻界率先提出了一个“世界图纹与印记”“一带一路”的新理念。在拓展的项目里,有配合杭州第19届亚运会,46个参与国家的国名、符号,徽记、纹样,当然还有它们的文字入印,使得中国的篆刻艺术,从古老的传统精华出发,开始具有亚洲的眼光、世界的眼光。

在中国几千年的印学史里面,可能从来没有想到过在今天还有个“世界印章史”的概念。目前看起来,这是个崭新的艺术方向,既在篆刻世界里开疆拓土,又可配合国家外交,促进“文明互鉴”。以“印”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前景广阔,应该引起我们的注意。

对西泠印社来说,立足传统的篆刻根基,再综合上述两点,形成了我们目前反复树立的“大印学”宗旨。它提出了两个支柱:

第一个叫作“学科交叉”。从印学结合、衔接古文字,尤其是“金石学”,它的交叉使得当代印学的背景更加丰富而雄厚,背靠五千年文明史和社会史、文化史、艺术史、考古史、文物形态史,立足点更加稳固。

另外一个就是“文明交融”。就是让中国古代的印学能够向世界拓展,以传统的篆刻作为根基,面向古罗马、古波斯、古埃及、古印度,以世界各国古文明中的印章遗存的形态,来确定我们西泠印社的国际视野,也就是“篆刻艺术”的国际视野,为当代篆刻艺术确立一个与“新时代”相匹配的、同频共振的发展基调。

在这个视野之下,我们开始把篆刻艺术看作是一种“文明”的样式:它是我们专业的篆刻家无限痴迷的对象,同时它还肩负着激活、拓展和发扬中国传统文明史、衔接世界文明史的伟大使命。

我想这样巨大而沉重的使命,是过去篆刻家们不曾想到的。但站在120年的时间节点上看,这既是一种历史使命,也是一种时代使命,更是一种篆刻作为艺术的永恒的专业使命。

记:随着传统文化日益走向世界,篆刻艺术还有哪些拓展的方向?是否有多种类型文字入印、多种视觉题材入印的可能?西泠印社在对外推广篆刻艺术的工作中还有哪些值得期待的活动?

陈:西泠印社是百年名社,所以对于篆刻艺术的发展,自觉必须有一种历史的担当。在目前看起来,它在几个方向同时拓展。

印文字

传统的篆刻艺术,古代的印学,是我们的一个出发点,一个根基。但对于“印文字”的应用,在严格遵守规则的前提之上,应该以一种理性的方式进行分析:哪些部分是我们必须要坚守的,哪些部分是我们可以进行开拓的?在这个方面,通过学术的分析与把握,找到一个“印文字”拓展的方向。
印图像
其次是篆刻的“图像”。除了古文字或者明清篆刻的“小篆入印”以外,我们还可以更多地使用国内外的各种“非汉字系统文字与图形文字”入印。其实这个传统古代已经有,比如说战国至汉鸟虫书入印,11世纪西夏文入印、元代的八思巴文入印、清代满文入印,这些都已经是成功的范例。只不过当时没有著名的篆刻家进行有力推广,也没有更多有智慧的篆刻家把它深入拓展而已。
除此之外,汉代也有各种各样的肖形印、动物印以及画像石图形。那么我们就可以设想以一种“图纹印”——图像和纹样——这样的一种印章形式,来衔接中国古代悠久的印章与篆刻艺术,从而建立起与世界文明连接的轨道,使之形成新的互动,互相吸收和采纳,从而构成中国篆刻和印章艺术“世界化”的、博大浩瀚的胸襟、气魄与视野。这是我们几千年来专攻印章史和篆刻史的学者专家可能没有想到过的。但是今天,随着中国的强大,我们越来越开始觉得,它是一个可行之途。
印材质

第三个就是印材质。现在的刻印,一般是在印石上,印材是“石”。除了我们熟知的四大名石——寿山石、青田石、昌化石和巴林石,现在有很多来自国内外的各种各样的印石也不断出现,印材非常丰富。其实古代不仅有石印,也有铜印、玉印、金银印,还有竹印、象牙印,木印、陶印,所以印材的拓展也应该是今后篆刻艺术向前发展时所要关注的一个点。因为不同的材质,它带来的艺术感觉和形象,它的表现力是不同的。多样化的印材不断被引进,其实对篆刻的发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在这个方面,我们肯定不能封闭自己,而是要多头尝试,找到适合自己艺术表达、审美表达的材质。

西泠印社近年来在这些方面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框架:我们倡导的是“大印学”。“大印学”里面主要的两个领域,一个是学科交叉,一个是文明交融。然后我们具体在“印文字”“印图像”以及“印材质”这三个方面,都已经找到了可行的拓展方向,接下来就看我们如何努力去做。(本文内容由陈振濂先生访谈整理而成,并经其审定,文内印章非原大)

(本文原载《书与画》2023年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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