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咂生活——刘氏家常菜 煎炸类:摊煎饼

寒江独钓

2023-02-21 17:15

煎炸类:摊煎饼

从小爱吃妈妈做的摊煎饼——翻出锅来金灿灿的,含在嘴里软溜溜的,吃饱了打出嗝儿来都是香喷喷的。若是将煎饼切成小块儿装盘,浇上蒜汁,再点几滴自酿的红薯醋,那滋味……不行不行,那就该撑破肚皮了。

趟着岁月的河作别故乡的袅袅炊烟,高校毕业后我来到省会郑州工作,再后来成了家,却依然眷恋着这口美食,可惜爱人她不会做。

知子莫若母。每次妈妈来省城小住,第一件事便是下厨房摊煎饼,我们便可在简短的日子里尽情地多享受几顿煎饼大餐。可妈妈不能总住在我这里(当时哥哥在濮阳,弟弟在北京,老家还有奶奶和父亲),妈妈总得都照顾到。每到临走,妈妈都一再叮嘱我:“自己学着做吧,一把韭菜或是一棵葱,拌上面,搅成糊,在火上摊开就成。这么多年了,看也该看会了。”

可我总在忙,一次也没试着做过。其实我一直也没忙出什么成就来。

偶尔一次上街,看见有卖煎饼的,我和爱人买了一张分着尝了尝,说不上什么感觉,一点儿也比不上妈妈做的好吃,我便下决心要练习摊煎饼。

回到家里,学着妈妈的样子,一棵大葱、一碗面粉、一瓢清水,磕入一枚鸡蛋,再撒上盐和佐料,搅匀了,添油,下锅……

第一锅被我翻成了糨糊。不甘心,再做,第二锅被我烧成了黑狗。我气坏了,把铲子往锅里一摔,悻悻地来到客厅,往沙发上狠劲儿一坐,沙发底部传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咱家的沙发不结实!”爱人丢下正洗的衣服,赶紧拿过一条毛巾来,“看切葱把眼呛的,都快成兔儿爷了!”

我一边擦着热辣辣的眼睛,一边听任爱人哄孩子般地唠叨:“我们不吃煎饼了行不?别再折磨自己了,也许你就不是那块料……”

最后一句话激起了我的倔脾气,我拿起电话就往老家打。可号码按到一半我又把听筒放下了——妈妈就是这样摊出的煎饼呀,有什么好问的呢?再说了,比葫芦画瓢都不会,三十多年的煎饼岂不白吃了!

于是我又回到了厨房,试着重做,看看问题究竟出在哪个环节。添油,打火,拧到单圈火焰,蓝精灵般的小火苗不厌其烦地舔着锅底,油热了。我不再端着盆直接往锅里倒(妈妈那样是因为驾轻就熟吧),而是改用饭勺往锅里舀,一次只舀一勺,不贪多。激情的油哧哧地亲吻着面糊,我用铲子旋转着把面糊向四周慢慢摊成薄薄的圆饼。不到一分钟,薄饼从中间向上鼓起了大包,并沿着锅边向外喷着热气。我把铲子小心翼翼地伸到薄饼底下,轻轻向上一挑,饼子完整地离锅而起。当把饼子再倒扣进锅里时,我已看到金灿灿煎好的一面了。虽然金黄中夹杂着几块暗红,可我分明已经看到了成功的希望。我顺着锅边又滑进了几滴油,锅底的一面就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土地,一时间热气腾腾。待到香味扑鼻时,我用铲子一挑——出锅!

爱人一边香喷喷地吃着新出锅的煎饼,一边用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我。我得意地炫耀着说:“看啥呢?织女看见牛郎啦?告诉你,如今耕田的牛郎也会织布了!看我织的布料咋样?”

“早先没看出来,你还真是块好料!”爱人边吃边用食指尖摁了一下我汗津津的鼻子道。

我的摊煎饼技术在一次次的实践中不断得到提高。其实有时只是为了处理绿油油不忍扔掉的葱叶,顺势摊几张煎饼,既解决了食材“边角料”,又饱了口福,还平添了几分厨房乐趣,真可谓一举多得。后来我把炖肉吃剩的肥肉剁碎了也搅入和好的面糊中,没想到摊出的煎饼更加金黄润泽也更好吃了,还不容易煎糊,这可真是“无意插柳”之功啊!

后来我在一次摊煎饼时还突来灵感,诗兴大发,题为《摊煎饼随想》——

 人生恰如这煎饼一样

 没有充足的备料

 哪来满桌扑鼻的香

 人生恰如这煎饼一样

 不经历烈焰的烘烤

 哪来面皮上的光灿金黄

 人生恰如这煎饼一样

 不抱定勇扑油锅的决心

 哪来出锅时的圆满绽放

……

寒来暑往,春华秋实,终于盼到妈妈又来小住。正待老人家要系围裙下厨房,被爱人搀到沙发前坐下了。“妈,从今往后,您就等着吃现成的吧!”爱人边削苹果边陪老人拉起了家常。

我冲妈妈一笑,系好围裙进了厨房。一棵大葱,一碗面粉,一瓢清水,两汤匙盐,各种佐料,再磕入一枚鸡蛋,把剁好的熟肉末也倒进去,搅匀了,添油,打火,下锅……

妈妈品尝着我摊的煎饼,不住地点头:“嗯,出师了,出师了,比我摊的香多了!”周末的傍晚,月挂树梢,华灯初绽,一家人围坐餐桌,虽是粗茶淡饭,只因添了这份摊煎饼,一家人却也甘食华味,其乐融融。

2007年6月13日作,2023年元宵节修改

作者简介:寒江独钓,本名刘永力,郑州市中原区悦城小学校长,系河南省委宣传部新时代百姓宣讲员、河南省历史学会会员、郑州市作家协会会员、郑州市音乐家协会会员,音乐作品、文学作品、摄影作品均多次获奖,著有史学专著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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