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院丨杨国忠进奉银铤:不流通的钱财
银铤,是一种大型的银锭,外形和普通银锭一样多种多样,有的像弧形板子,有的像猪腰子,还有的像鞋垫,故而有时又称为“猪腰银”。作为要入库的财政收入,官银上往往会刻字,从而方便国库管理,故而银锭上往往会携带很多的信息。这些信息为人们研究当时的税收、官僚制度等方面提供了信息佐证。
杨国忠进奉银铤1970年出土于河南洛阳隋唐宫城北郊,长32厘米,宽5.4厘米,重2055克。整体呈长条形,上端呈弧形,下端两角近似为直角。银铤上刻了很多字,正面錾刻“专知采市银使右相兼文部尚书臣杨国忠进”;背面刻有“安边郡和市银壹铤伍拾两”;下部则是“专知官监太守宁远将军守左司御率府副率,充横野军营田等使赐紫金鱼袋郭子昂,天宝十二载十二月 日”。
从银铤上的刻字可以看出,这批官银是作为采市银使兼文部尚书的杨国忠进献的(税收的一种说法)。银子来源是安边郡,一铤市值五十两;银子由郭子昂在天宝十二年十二月收集。
这些信息能很好地反映税收的量、时间、来源以及负责收税的人,一旦出现差错就比较容易发现问题出在了哪个地方,进而减少了偷税漏税的情况。
唐代一共有五种重量的银铤,除去本文中这种最大的五十两银铤外,还有四十两、二十两、十两及五两。当时的一两银子相当于现在2000-4000元人民币(不定),五十两的银铤就代表了10000-20000元人民币。但作为官银的银铤是不在市场上流通的,换句话说就是不具备流通职能,其作为支付手段也仅仅体现在对赋税钱物的折算,故而银铤(以及大多银锭)并不能作为真正意义上的货币。承担货币只能的大多是唐代的各种通宝(开元通宝)、重宝(乾元重宝)之类的铜钱。
专家解读
“铤”是唐朝正式规定的白银计量单位。根据中国经济史专家加藤繁的考证,银铤的铸造重量一般为五十两,符合实物考证(银铤上的字)。这种重量的银两不方便携带,一般用作贮藏而不是市面流通。宋元之际的史学家胡三省也在《通鉴释文辨谈》中记载:“今人治银,大铤五十两,中铤半之,小铤又半之,世谓之铤银。”可见大银铤五十两的传统在宋朝依然保持。
征收银两是一种既方便又流行的税收方式。中央的具体实施方式有三种,除去地方官员通过各种原因进献银器的方式以外,其他的两种均和银铤(锭)有关。一种是直接对银矿税进行征收,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银锭上所显示的税山银;另一种则是地方通过租庸调折白银后直接进献给中央,因而银锭上所篆刻的关键信息(比如市值)在换算中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目前,国内发现的唐代银铤还有四个,皆出土于陕西省西安市东北郊第一砖瓦厂。这些银铤均为开元、天宝遗物。究其原因,应与唐玄宗、杨国忠本人以及当时的社会风气,施行的制度,以及“安史之乱”的发生有很大关系。开元盛世以来,社会安定,经济迅速发展,唐玄宗一直沉溺于盛世之中,生活上日益奢靡,对于金银等贵重金属也越来越贪图。包括杨国忠在内的大臣非常了解帝意,想尽各种办法进行搜刮,进献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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